桑迪的話讓莉亞娜一下子放心下來,她聽完了桑迪的叮囑,便忙上前去講述自己的感謝,直到桑迪提醒她自己還要寫藥方時才收回了手。
喬納森剛聽見這個結果時驚訝了一瞬,但旋即搖了搖頭,也放下心來,沒有多想,隻有艾倫沒有高興起來,眉頭輕輕皺起。
他大概能猜到桑迪在莉亞娜女士出去後問了哪些問題,也知道桑迪下了如此診斷就說明,至少最近,海柔爾身上沒有發生些什麼。
但艾倫沒忘記借住在自己妻子肚子裡的那個家夥,他本不願想起這件事,但海柔爾出現不適的時間正好和維爾瑪產下死胎的時間接近,再加上桑迪最後的診斷結果,艾倫反而更懷疑了。
難道真的是……不,一定不是的,一定隻是個巧合!
剛恢複平靜生活沒多久的艾倫到底不想再次卷入一場同級彆的事件中,他隻能不斷地勸說自己,告訴自己事情還有彆的可能,儘管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這點異常被莉亞娜女士注意到了,她在桑迪寫下藥方的間隙朝艾倫問道:
“怎麼了,艾倫?
“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愧疚感在這一聲關懷中肆意滋生,艾倫一瞬間誕生了去找愛麗絲的念頭,但也僅有一瞬間而已。
先看看吧,如果海柔爾吃了藥不管用,我就去看看……
艾倫在心裡下定了決心,臉上卻隻是笑了笑道:
“因為維爾瑪的事情,我已經臉色不好有一段時間了,還是最近才好起來一點的呢。”
無可辯駁,莉亞娜也想起了維爾瑪的事情,但總歸結果是好的,她又安撫起艾倫來。
拿到藥和藥方後,莉亞娜就帶著海柔爾離開了,艾倫沒去送彆,他看著莉亞娜和海柔爾的身影從轉角消失後,沉默地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
海柔爾並不覺得這藥能幫到自己什麼。
她沒有出言打擊莉亞娜女士,最近這段時間,由於潛意識的影響,她的性格變得柔軟了許多,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樣對普通人的生活不屑一顧了。
母親的好意海柔爾當然接收到了,她不曾反駁,隻是在心裡愈發焦慮起來。
貝克蘭德到底哪裡有非凡者的醫生……
她皺了皺眉,心神不定地跟著母親返回。
說是全無頭緒也不至於,說到底,提起非凡,人們的第一反應除了野生非凡者和隱秘組織外,還有官方非凡者,也就是教會。
海柔爾並非沒考慮過尋求教會幫助的可能性,隻是仍在思量和猶豫中,畢竟,雖然海柔爾記不起自己成為非凡者的經過,但想來不是通過什麼光明正大的方式。
潛意識裡,海柔爾覺得自己的存在或許是不合法的。
而且,這件事或許也沒有那麼急……?
……
羅斯德群島海域,“未來號”上。
灰白色的霧氣從眼前消退,“隱者”嘉德麗雅睜開眼睛,皺起了眉。
“‘獵人’……”她低喃道,“‘收割者’……”
正思索間,她突然若有所感的看上了桌子上,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封信。
嘉德麗雅稍作停頓,眼睛便亮了起來,她意識到這大概是貝爾納黛的來信。
喜悅的情緒中,嘉德麗雅拆開來信,展開信紙,迫不及待的閱讀起了抬頭之下的第一行文字:
“那確實是夏爾的後裔……”
那“工匠”真是羅塞爾大帝的直係後裔啊……不能再放任他與“原始月亮”的信徒混在一起了,得把他帶到未來號”上……嘉德麗雅邊思考邊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她做出決定後,又想起了那個“工匠”夏爾夫讓人頭疼的性格和品德,覺得自己有管教的義務和責任。
……否則,他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惹到一個命運小姐這樣的存在。
一想到這件事,嘉德麗雅就頭疼起來,略作斟酌,她鋪開信紙,給貝爾納黛寫了封回信,講述這件事。
之後,她走到船長室的窗戶前,將目光投向了外麵。
一番尋找後,她的視線落到了靠坐在舷側,咀嚼著蘑菇的弗蘭克·李身上。
“弗蘭克。”嘉德麗雅語氣如常地喊道。
挽著袖子的弗蘭克立刻從沉思中回神:
“船長,有什麼事情嗎?”
嘉德麗雅鄭重說道:“之後會給你一個實驗助手。”
弗蘭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純粹的笑容:“好的!”
看見弗蘭克臉上的笑容,嘉德麗雅忽然懷疑起自己的決定來。
……
夜晚,愛麗絲在靈性的觸動中從床上噌的一下坐了起來。
有人進了房間……誰?
她眨了下眼睛,發覺靈性深處內衣傳來危險的警告後,膽子便大了起來。
愛麗絲探出靈性籠罩住整個房子,終於在客廳中央發現了異常。
——沙發上,坐著一個死氣沉沉的、兩指厚的人影!
愛麗絲瞳孔猛烈收縮了一下,本能地想要撤回靈性,那道人影卻望向她房間的方向,露出了一個笑容。
隨後,愛麗絲看見那道人影迅速變化,變成了一隻倒在地上的死老鼠。
……?
愛麗絲困惑地從床上爬起來,推門走出臥室,來到客廳內,用紙包裹著手,撿起了那隻死老鼠。
……還挺肥的。
愛麗絲表情古怪了一瞬,隨後目光在房間內搜尋起來,確認房間的變化。
她的視線在落到茶幾上時凝固住了,儘管愛麗絲的茶幾通常淩亂地擺放著各種東西,但有些東西還是不會出現在上麵的,比如說單片眼鏡。
而現在,她的茶幾上,正放著一枚單片眼鏡。
阿蒙……?不,不可能……
愛麗絲眨了下眼睛,腦海裡忽然回想起“詭法師”的能力,她晃了晃手裡還在被拎著尾巴的死老鼠,靜默一瞬後,靈性朝屋外蔓延過去。
相隔一條的街道上,克萊恩宛如表演落幕的魔術師一般脫帽行了個禮。
……他有病吧!
愛麗絲忿怒地咬牙切齒,而窗外,彎腰行禮的克萊恩腳下一滑,成為了一個不小心摔倒的滑稽“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