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金表情遲疑。
愛麗絲繼續造克萊恩的謠:
“而且愚者特彆奇怪,祂表麵上什麼都不說,實際上可愛有人問了,哪怕是不該知道的,祂也愛聽人家問,然後問完了神神秘秘地告訴人家……”
她清了清嗓子,擺出那副淡漠傲慢的嘴臉,雲淡風輕地開口: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我明白了,”羅伊·金臉上的顏色比愛麗絲的調色盤還要精彩,“那,請您原諒我的好奇心……什麼叫與曆史一同消失?畢竟,曆史不就是已經消失的東西呢?”
愛麗絲眨了下眼睛,輕柔笑道:
“你可以嘗試占卜這些文字的來曆、含義等等內容。
“你是占卜不到的,因為靈界沒有這些東西——我想,到了你這個階段應該清楚,靈界是所有信息的總和,它包含了所有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羅伊·金點了點頭,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不明白了,他疑惑問道:“為什麼靈界沒有……?”
愛麗絲坦然笑道:
“就像我說的,它們已經消失了。
“人們都知道,這世界上存在一個最初的造物主,祂創造了世界,祂是一切瘋狂和理智的總和,祂既混亂又秩序,祂包含了所有。
“而我……我並不是最初的造物。”
羅伊·金猛地抬起了頭。
“這聽起來像是胡說八道,說不定?”愛麗絲看著他問,“畢竟七神都是這樣的,他們熱衷於給自己找一個高大上的來曆,將自己同最初扯上關係,而新生的神靈如果想在其中獲取足夠的話語權,便要將自己抬得更高……你會不會以為,我就是在這麼做?”
羅伊·金沒說話,他看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好在愛麗絲並不需要他的回答,她隻是接著道:
“這樣的想法很正常,嗯,就像我說的,你可以試著去占卜那些詞語的來曆,相信我,不會有人占卜到的,如果你懷疑我對此做了反占卜,你還可以請威爾·昂賽汀試試。”
羅伊·金咽了咽口水,露出了一個尷尬且僵硬的笑臉。
“你那麼慌乾什麼……”愛麗絲嘀咕著瞥了他一眼,“我其實很講道理的。”
羅伊·金隻勉強笑道:
“請原諒,冕下,我確實沒什麼跟天使和真神相處的經驗,這還是第一次麵對一位神靈的化身,沒想到您的性格這麼……
“活潑。”
愛麗絲眨了下眼睛,真誠地道:“你真的很會說話。”
“……謝謝?”羅伊·金稍顯遲疑地做出回應。
愛麗絲沒什麼意見,她繼續編:
“我們剛才說到哪了?我不是最初的造物?對,就是這裡。
“我其實比最初的造物主誕生的更早,早在那之前,早在那之前,我就已經是命運的一部分,隻是意識的清醒和萌發耗費了大量時間,等我徹底醒來時,最初已經完成了創世的壯舉,甚至將命運化成了具體的權柄。
“當我新生的意識睜開眼時,就感受到了我另一部分的存在,我們彼此吸引、彙聚,於是,就出現了我告訴你的情況——大概在我的心智隻相當於凡人六七歲或者七八歲的時候,我坐上了那張象征命運的神位。
“我不太確定具體的年齡,我想你知道為什麼——小孩子嘛,你很難分得太清楚。
“有人將那時的我稱為‘永遠純真的孩子’,這其實也沒錯,因為這從天而降的神位,我徹底失去了成長的可能性,心智被迫停留在了孩童階段。
“我曾花漫長的時間沉睡,尋找成長的辦法,你目前所看到的,就是最終的結果……說實話,我也不確定這算不算是成功。
“嗯……是不是差不多就這些了?聖典裡還要寫什麼?”
講完這段由真相打碎重組再藝術加工後形成的謊言,愛麗絲眨巴了兩下眼睛,羅伊·金和她對視,下意識脫口而出:
“……神跡?還有神的追隨者……”
“我不是說過嗎?”愛麗絲笑了起來,“黑夜和愚者都是我的眷者,在遙遠的過去,在第二紀,黑夜曾被稱為‘被幸運眷顧的厄運’。”
但願女神不要出來給我一巴掌……不對,我說的是實話,為什麼要心虛!
已經分不清自己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的愛麗絲長歎一口氣,接著說道:
“還有神跡……有什麼神跡?我不知道,你看著編吧……我是說,既然你是來投誠的,那總該有點誠意吧?
“雖然正確來說,常規的投誠方式是帶上自己前任主人的致命弱點,或者乾脆提頭來見……不是提你的頭,是威爾·昂賽汀的頭。
“哦,不對,祂能重啟,你提著祂的頭來也沒什麼用……算了總之,我就不要求你這個了,你給我寫本聖典,不過分吧?
“畢竟,你真的很會說話……”
愛麗絲看著羅伊·金,眼神中流露出渴望來。
有關聖典的事情,她問過克萊恩,問過“倒吊人”阿爾傑,問過“隱者”嘉德麗雅,甚至沒放過“魔術師”佛爾思,而今天,自己主動找上門來的羅伊·金,當然也逃不過這一關。
尤其是,羅伊·金確實展現出了編聖典的一個必備素養——睜眼說瞎話。
看著被從天而降的任務砸得有些懵的羅伊·金,愛麗絲伸出手,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加油!到時候朕封你做教皇!”
為了達到效果,這句話裡的“我”是用赫密斯語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