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狩從第一次握槍麵對犯人時他就沒有絲毫的不適感,看警校播放的比較真實的紀錄片也是,絲毫沒有像電視裡說的那樣有什麼心理鬥爭。
有時候他甚至會懷疑自己穿越之前是做什麼違法事情的,做決定果斷到了極點,麵對自己的生死都是,可能順便積累了什麼大德,上蒼看他還有點救,這輩子沒把他扔爛泥裡再找個監獄放置,而是找了手塚國次郎和佐藤希這樣的刀鞘綁著他,活生生給他勒回了正路,然後遇見了越來越多的人。
最後吊著他的那根繩子,正在催著他朝前走。
青鳥狩把這段時間累積下來的情報,經過安全渠道發給了佐藤希,佐藤希會轉交給應該知道這情報的人,送到了就行。
也無需擔心警方會不會相信,信任是需要一點點累積的。
青鳥狩沒有告訴佐藤希自己是青鳥狩的朋友,他留下的落款是“W”。
之前的那位新首領好像摸清楚了青鳥狩設定裡的一部分,邀請他去接下來的現場觀摩。
青鳥狩笑著答應了,回身吐槽這廝真是個純種變態,不讓他死或者是進局子都對不起自己叫青鳥狩。
幕後的操刀者當然不需要親自下場,他們享受的是收割他人命運的快感,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罷了。
那間工廠裡大門打開的一刻,血腥氣撲麵而來。
新首領看到剛才還笑著說話的先生突然皺了皺眉,急忙問道:“您怎麼了?”
“不太乾淨啊,”黑衣青年的皮鞋停留在血泊前,再也不肯上前一步,“這就沒什麼意思了。”
新首領困惑的愣了愣,突然想明白了,高智商的罪犯都喜歡兵不血刃吧,那弄得這麼血腥反而是對方不喜歡的,先生的意思是下次讓他手段高超點?還是要教給他更高超的手法?
絲絲縷縷的陽光從工廠的幾扇小窗中泄露進來,打在黑衣青年的身上,就連眼睛裡仿佛都是太陽,臉上從厭惡又恢複成了淺淡的笑意,是那麼詭異的出現在這個黑夜世界裡並且與其融為一體的存在。
神秘的先生無論哪裡在黑色組織的人看起來都是值得拉攏的,相貌頭腦和那扭曲的性格……新首領忽然興奮起來。
【我的媽出現了,先生無腦吹,還是個bt】
【突然愣住,我能說我也是像他這麼想的嗎?感覺很符合先生的人設啊】
【完了我感覺這段現在真的很震撼,又覺得先生真的不像啥正經人又覺得他帥爆了,我是不是要分裂了?】
青鳥狩猛然驚覺,那個新首領現在看著他的神色好像是變態了點,原來他已經想了這麼多嗎?!
他們並沒有把人全部殺死,旁邊還有人留在那裡,被綁著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而在血泊中心,瑟瑟發抖的居然還有兩個孩子。
先生看著那兩個大概十歲左右的,長得像是雙胞胎般的男孩兒和女孩兒,挑眉道:“那兩個呢?”
“聽說這個組織的老大幾天前殺了背叛了自己的部下,把他的孩子抓了回來,大概是打算斬草除根,”新首領反應敏銳,趁機吹捧,“說起來,也算是我們幫他們報了仇吧,他們應該對您痛哭流涕的感謝才是。”
先生看到在發抖的孩子卻看著這邊,眼睛裡滿是憤憤不平的光,幽幽道:“那可不見得。”
站在先生身後的亞蘭德斯用更加凶狠的目光瞪了回去,哪怕他還是麵無表情,這眼神的殺傷力卻非常大,一下子就把倆孩子瞪得不敢再看了。
先生嗤笑一聲,他拿起手杖,邁開腳步踩進了這滿地鮮血中。
青
鳥狩一眼也沒有去看地下,他並不害怕這些東西,可他卻莫名的有一種預感,但凡看了,有什麼東西他就堅持不下去。
哪怕告訴他地上的人活該下十八層地獄。
青鳥狩停在了那兩個孩子身前。
“說吧,有什麼理由討厭我們?”長發青年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嘴角掛著標誌性的笑意。
“你們還不是和他們一樣的,我聽到了,”那個男孩兒咬著牙,哪怕不敢看先生,也儘可能大聲的道,“你們不是說了反正我們也沒什麼用,要不然賣了要不然一起,不是你們說的嗎!”
一起指的是那些血泊裡的人。
先生頓了頓,看向新首領。
跟在青鳥狩身後的新首領愣了愣,不明白這話有什麼問題,還是小心道:“您想要的話,這兩個孩子就交給您吧。”
“不,下次不要讓我知道,我差點參與了這麼低端的犯罪。”
“低端?”
“我的樂趣來自於看到那些自認為比我強的人受到痛苦,而不是傷害弱者,那會讓我的頭腦變得脆弱”黑發青年抬起手,拍在新首領的肩膀上,那雙透藍的眼睛裡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聲音低沉,“記住了嗎?告訴我。”
這聲音聽的人下意識顫抖起來,顫抖的原因卻並非是害怕,新首領下意識道:“是的。”
青年聽到這個答複,臉上流露出毫無陰霾的笑容:“就是這樣。”
他低下頭看著那兩個孩子,道:“所以,你們活下來了。”
那兩個孩子頓時愣住,男孩兒可能都做好被殺死的準備了,可這現在是怎麼回事?
先生從亞蘭德斯那裡拿來自己的帽子,突然又變得不在意地上的汙漬,他蹲下去看著兩人,道:“他們好像叫我的這個職業為教授來著,不過這個職稱也不值什麼錢。”
那個睜大了眼睛看著俊秀的惡魔的女孩兒愣愣道:“所、所以呢?”
“限時優惠啊,稍微彌補一下我那差點被拉低了的犯罪水準,我平時很貴的,”先生用帽子朝著二人點了點,“告訴我,你們有仇人嗎?”
聽到這裡,男孩兒和女孩兒一起詫異的對視一眼。
他們能相信這個可怕的男人說的話嗎?
想起仇恨,小男孩兒咬了咬牙,指著那群被綁在地上的人喊道:“殺了我媽媽的人還在那裡!”
被指出來的男人看著還挺寬厚,聞言他愣了愣,難以置信道:“你們被綁架的這兩天是我照顧你們的啊,我還在求老大不要傷害你們,你們就這麼報答我嗎?”
“汙蔑我爸爸是叛徒的是你,帶人害死我媽媽的也是你!你憑什麼在這裡裝好人啊!”男孩含著淚水的雙目通紅,那份憎恨令人難以相信能在孩子身上看到,他幾乎破音的嘶吼著,“你以為那假惺惺的好意就能掩蓋你做過的事情嗎?我隻覺得你很惡心!”
廠房裡整個都回蕩著這稚嫩的嘶吼聲。
輕輕的笑聲突然緊接著響了起來。
他們的先生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看著兩個孩子笑著,他挑眉道:“原來如此,所以,要是雇傭我的話,你們覺得值多少錢?”
“錢?我們……沒錢……”
先生最終收到的是兩枚沾著血的硬幣。
新首領看著這錢,再想想自己花費的那些傭金,頓時也想笑了,甚至覺得真的是小孩子,哪怕是先生這種存在也會覺得被侮辱了吧。
青鳥狩不知道為什麼,有人擅自給他多加了個不在意金錢隻在意樂子的人設。
要是知道,他肯定會說你不要誹謗我,我現在
最需要的除了名聲就是錢!錢!
立人設需要錢!養部下需要錢!和人打交道需要錢!現在亞蘭德斯和他自己這個馬甲都不能收起來,那麼就不能被app調整,在現實裡還需要吃飯穿衣,亞蘭德斯胃口大的一頓能吃半頭牛,這都是錢!
先生的人設裡沒有視金錢如糞土這個選項,隻是樂子人的這個屬性更突出好嗎?
但是現在不同。
那頂帽子被輕輕的蓋在了女孩兒的臉上,遮住了她的眼睛。
黑衣黑發的俊秀青年單膝跪地,垂下眼簾,以最溫和的神色,柔聲道:“遵命,我的公主。”
琴酒和伏特加根據信息找來時,這個廠房已經人去樓空了。
新首領的手下做的乾淨利落,外麵的樹林裡有泥土翻動的痕跡,廠房裡的血跡被衝刷的乾乾淨淨,空氣裡的血腥氣都快消散殆儘了。
伏特加繞著廠房走了一圈,回來找到琴酒:“大哥,那幫人沒留下什麼有用的痕跡,按照情報來看之前他們組織做事沒有這麼乾淨,應該是那個人指揮的效果。”
琴酒低頭看著地麵,冷笑了一聲:“想來也是。”
伏特加順著眼神看了一眼,頓時愣住。
地麵上居然擺放了一支玫瑰花。
給死人獻上玫瑰花?
這兩個小孩子的父母父母屍骨無存,他們的敵人和親人都不複存在,新首領表示先生需要他們就送給先生了。
兩個小孩子也沒想到,他們會被塞進轎車裡。
新首領送了青鳥狩一輛可以辦公的商務車,後麵的空間大得很。
看著黑發青年上車後就開始擺弄手機,白發青年盯著黑頭發的出神,也不知道在乾什麼,兩個孩子忐忑的看著車裡沒人說話,頓時更加緊張。
“那個……”最終,小男孩兒忍不住嘗試著先開口了。
亞蘭德斯看向他。
血色的瞳孔和罕見的白發看的兩人抖了抖。
亞蘭德斯拿出手機,擺弄了兩下,給他們看。
表情包:(熊貓人)有事快說。
小孩子滿頭問號。
先生看了看他們,道:“亞蘭,他們看不懂你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