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轎車上,諸星大暫時當了個司機,他看著副駕駛的烏蘇酒,道“您似乎還有著更多的打算。”
“嗯,我要利用工藤優作的頭腦,”烏蘇酒直截了當的承認,“搞清楚一些亞蘭的身世裡可能原本已經徹底查不到了的東西,還有……”頓了頓,烏蘇酒的聲音忽然沉了下去,他嗤笑一聲“讓某些人的位置換一換。”
諸星大沉思道“這樣的話,那位大人那邊……”
為了防止自己的身份被黑衣組織以外的人知道,在外麵的地方裡,組織的人都用“那位大人”來稱呼烏丸蓮耶。
烏蘇酒道“我已經得到許可了,剛好是那些會妨礙我們的老家夥啊。”
話剛說完,烏蘇酒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烏蘇酒看了看來電顯示,挑起眉宇,似乎在抗拒著這通電話。
“喂,百加得。”
諸星大一聽到是百加得,幾乎就預料到接下來的通話會是什麼場景了,他理智的選擇了讓自己徹底沉默。
果不其然,在烏蘇酒說了“雖然找到了人,但是亞蘭德斯暫時不會回來”之後,電話那頭的語氣刷的一下變了。
“不是,找到人了都帶不回來?你彆和我說什麼失憶啊的,你不是很厲害嗎烏蘇酒?!亞蘭不是你帶了多少年的貼身護衛嗎?!這不還算是把人在麵前搞丟了!帶不回來就說帶不回來!既然都這樣了你人還回來還有什麼用啊?!”
百加得現在和以前大不相同,遇到亞蘭的事情他開炮開的一點都不慫了。
一旁聽著百加得給烏蘇酒打電話的宮野誌保,默默道“百加得,你語氣聽起來像是亞蘭的媽媽給烏蘇酒打的電話。”
這場景她沒經曆過但是也見過啊,在美國的學校裡就有,老媽的電話打給在孩子身邊都沒能辦好事情的無用老爸。
百加得聽到宮野誌保的吐槽頓時道“我就說亞蘭不該給烏蘇酒養——”
“嘟嘟……”
烏蘇酒掛斷了電話。
公認在不發瘋時脾氣最好的烏蘇酒,是頭一次掛斷同事的電話。
百加得“這逼竟然還掛我電話!”
“……”宮野誌保,“你要不要考慮下等他回來你怎麼活下去的問題?”
話說百加得也是現在唯一一個敢明目張膽罵烏蘇酒的人吧?
工藤優作先把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分彆送回她們家裡,拜托她們對今天的事情保密,這才帶著眾人回到工藤家的彆墅。
拘束帶他們沒用,工藤優作叮囑這些天少帶亞蘭德斯出門,甚至直接用一條繩子把那個開關綁在了新一的手腕上。
就連櫻原綾音,也暫時不能和亞蘭多說什麼,彆刺激他。
在工藤家那巨大的書房裡,亞蘭德斯在新一身後的書架繞來繞去,他似乎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意思,就是好奇。
工藤有希子拿下了幾本書,笑著遞給他“要翻翻看嗎?看,就是這樣翻開的。”
亞蘭德斯甚至不知道該怎麼看書。
“……我大概從那個男人的口中知道他都經曆了什麼,”工藤優作收回眼神,嚴肅的看著新一和櫻原綾音,“等那個快遞過來,我調查清楚了,再決定接下來的事情,暫時也還是稱呼他亞蘭德斯吧。”
新一倒是無所謂“那老爸,我能和你一起調查嗎?”
工藤優作沒答應“你看著亞蘭德斯吧,雞媽媽。”
新一“……”
櫻原綾音擔憂道“工藤師兄,要是為了我弟弟好我應該暫時忍耐,但是他現在根本不像個正常人的樣子,這不是失憶的影響吧?會影響到以後嗎?難道是那個陰沉沉的長發男的讓他變成這樣的?!”
“陰沉沉的長發男”很明顯代指烏蘇酒。
“啊……我也隻知道他代稱是‘先生’,真名一聽也是偽造的,”工藤優作無奈道,“這些問題都很難說,還得先調查,總之先彆著急,應該不是他做的。”
櫻原綾音現在對烏蘇酒的敵意很大,哪怕工藤優作這麼說,她也不太相信。
在正常人眼裡看來,亞蘭的樣子很明顯就是經曆了什麼非人的虐待。
那白發也不是染的,長著亞洲人麵孔的人有白發本身就很奇怪,而且櫻原綾音認識的弟弟可是個黑發的可愛孩子啊!
新一暫時請了幾天假,在家裡當“雞媽媽”。
其他三人也都留了下來。
櫻原綾音和工藤有希子也有教亞蘭一些常識的東西,讓他適應正常人的生活,可無論如何亞蘭就是不肯開口說話。
大家見此情景,心態都不由得變得像是哄小孩子了。
真的很難想象這樣的亞蘭德斯以前過的都是什麼生活。
吃完飯的時候,新一本以為亞蘭之前吃了那麼多東西不會再餓了,沒想到亞蘭直接來了個清場包圓,吃的津津有味。
這可把做飯的工藤有希子看的心花怒放“這麼喜歡吃我做的東西嗎?”
看著亞蘭意猶未儘的樣子,要不是菜全吃完了還能再來一鍋大米飯,把工藤有希子開心的不行。
晚上新一教亞蘭德斯洗澡,這個人居然直接把腦袋埋進了浴缸裡,像是要淹死自己。
新一無奈的把人拽出來,扶額“我怎麼好像提前了十年當爸爸啊?”
亞蘭德斯的身上有很多傷痕,不過看起來年頭都很久了,最近的傷勢也有一些但不嚴重,應該就是導致他失憶的罪魁禍首。
其他的話,不得不承認亞蘭長得很好,最起碼最近這兩年,他沒有受過什麼虐待。
洗完澡的亞蘭德斯動不動還是會摸摸頭部左側,讓人感覺那裡少了什麼東西。
新一儘職儘責的照顧亞蘭,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把自己的雙人床讓給了亞蘭一半。
亞蘭穿不上工藤新一的少年款睡衣,隻能穿工藤優作的,新一告訴他把被子拉到下巴上蓋好躺著,白發青年就真的躺下一動不動,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
亞蘭盯——
新一坐在床邊上,好笑的看著亞蘭的紅眼睛“不知道要這樣過去多久呢。”
“呐,亞蘭,你的常識性還剩多少我大概也了解了,教你的話也能重新學會,那就不算太困難,”新一笑道,“其實也像是自己多了個大號的弟弟。”
少年的笑容陽光而溫柔。
“這樣的話,你得先學會說話啊,我想想常用詞……”新一從旁邊摸出筆和本子,寫著什麼,“你好、再見、謝謝……”
亞蘭德斯忽然動了動,看著他。
新一發現他有反應,便重複了一遍“謝謝,是看到有彆人對自己很好讓你很開心時,或者是幫你解決了困難會說的話。”
亞蘭德斯的神色看起來像是在思考。
新一自顧自笑道“我看著你感覺還是有些眼熟啊,真神奇。”
年少時的記憶太過久遠,十歲的工藤新一在商場下方看到的畫麵,不過是白發青年的背影。
亞蘭德斯是一個可以傾訴的人,還不會亂傳話,新一想說的話忽然就多了起來。
“白天的時候也多謝你保護小蘭,我想幫助你解開那種暴走的狀態,你會變得很強吧。”
“小蘭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我想保護她……”說著說著,新一的眼神變得格外溫柔,他懷念著某個人的背影,“像是四年前,青鳥哥告訴我的那樣……”
奇怪,為什麼又突然想起了青鳥狩呢?
工藤新一從來沒忘過那個在自己眼前消失在大火中隕落的人。
“咚咚!”工藤有希子敲了敲門“新醬?我路過還有說話聲呢?太晚了不要再聊天了哦。”
“啊啊,抱歉!”晚上不睡覺被爹媽發現會害怕,大概是全世界孩子的通病,工藤新一連忙關掉了台燈。
新一躺到床上“晚安!”
閉上了眼睛他也沒有立刻入睡,腦海裡想著白天的遭遇,尤其是亞蘭德斯和那個黑衣青年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讓人完全無法忽視。
旁邊不多時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新一正聚精會神的思索著時,亞蘭忽然說了句夢話。
新一一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連忙湊近去聽。
“先生”。
亞蘭在夢裡念叨著這個稱呼。
第二天一早,新一問亞蘭記不記得這是什麼意思,亞蘭眨著眼睛一片茫然。
新一把亞蘭德斯的夢話和工藤優作講了,剛從快遞員那裡接過包裹的工藤優作頓時流露出了牙疼的神色。
“那是昨天那個黑衣人,也就是這幾年帶著亞蘭的人的稱呼……之前忽略了亞蘭對那個人的重視性了,”工藤優作歎了口氣,“看來哪怕恢複了記憶,想讓亞蘭回來也很困難啊。”
新一道“那櫻原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