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測到需要幫助使用者青鳥狩梳理當前記憶,檢測到使用者腦海中有被使用者遺忘的記憶,簡稱失憶症]
[嘗試開始幫助使用者喚醒記憶,嘗試結局模擬器的能量介入,借用結局模擬器部分功能喚醒,嘀嘀……]
青鳥狩以前聽過app的這個提示,沒想到居然還能二次利用的。
他將會被拉進去一個被各種記憶搭建的虛擬空間,甚至可能在裡麵遇到現實中不存在的平行世界的人。
青鳥狩很想知道自己記憶的最深處掩埋的東西,但也還是歎了口氣。
剛演了戲他真的想休息,就睡這麼一會兒還得去動彈。
青鳥狩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坐在很熟悉的白茫茫空間裡。
白色的實驗室裡擺放著大大小小的儀器,周圍很是嘈雜。
一些穿著白大褂的實驗人員圍繞著青鳥狩,和上次對青鳥狩視若無物不同,他們為宛如看到了最成功的實驗成果那般,笑聲都快止不住了。
“從零完全構建的……基因重新修改,根據提供者的基因要求創造出了完美的實驗體啊!”
“可惜失敗了那麼多也隻有這麼一個……”
“一個就證明實驗是成功的啊!法國那邊還不是也隻成功了一個?”
青鳥狩聽著周圍的聲音,低下頭看了看自己。
他居然變回了十歲出頭的少年的樣子,穿著實驗製服,手上和臂彎都有針眼。
“可我到現在還是很好奇,‘靈魂’的來源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人類的手能夠創造靈魂這是多麼偉大的奇跡啊!這孩子就是奇跡本身了!”
青鳥狩忽然睜大了眼睛。
等等,創造靈魂?修改基因?
他是克隆羊多莉那種嗎?也不對,這些人說,他是根據提供者的基因被修改出來的……
曾經還在想著自己父母到底為什麼把自己賣給實驗室的青鳥狩懵了一會兒。
不過這樣也好,不需要覺得再去找父母什麼的了,基因提供者又沒什麼感情,他的父母隻有那兩個人了。
那麼基因提供者,也就是召集了這些實驗人員進行這次實驗的人是誰?
至於靈魂什麼的,青鳥狩想說才不是你們創造的,他可是個穿越者。
但是這種類似的實驗的確憑空創造出靈魂了,青鳥狩知道的就有兩個人。
代價是無數個像北森昌二那樣被放棄的“失敗品”。
青鳥狩想著自己曾經剛穿越腦子混沌的時候,像是剛剛誕生的嬰兒那樣,茫然的看著四周的實驗人員。
在一眾人群的後方有一個被簇擁的老人,青鳥狩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老人的臉,他就轉身離去。
最後留下的那一眼,是一雙綠眸。
青鳥狩被那眼神望的一驚,下意識想跳下坐著的試驗台去追那個人,卻被一隻手摁著頭頂給攔住了。
一個溫和的青年擋在青鳥狩身前,無奈笑道:“你還不能亂跑哦,還得多睡一會兒呢。”
這個人的相貌有點眼熟,銀色頭發,怎麼有點兒像是……
後麵有人叫了一聲銀色長發的研究員,青鳥狩聽到那是一個黑衣組織的酒名代號。
對了,想起來了,這個人長得很像……
琴酒。
青鳥狩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還以為自己從虛擬空間裡回到了現實。
沒想到自己依舊在虛擬空間,保持著十歲出頭的樣子,隻不過地方換成了灌滿液體的培養皿裡。
他躺在那裡麵,沒有對被水淹沒有什麼不適應,有種異常熟悉的感覺,呼吸靠著氧氣麵罩,胳膊上綁著紮著很多的管子。
旁邊的實驗人員都不見了,他轉動眼睛,看到培養皿外麵隻站了一個也穿著實驗服的,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銀發綠眸的少年默默看著青鳥狩,發現他睜開了眼睛,就把手貼在了培養皿上:“你有意識了嗎?”
青鳥狩覺得自己應該知道這個人是誰,卻又被虛擬空間搞得弄不清楚,他隻覺得很熟悉,於是下意識的伸出手,隔著玻璃和那個人手掌相貼。
有那麼一瞬間好像世界上隻剩下了這兩個少年。
銀發少年愣了一下,盯著綠眸少年,自言自語道:“哥哥沒有騙我啊。”
“我當然不會騙你了,”那個銀色長發的青年研究員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笑著摸了摸少年的頭,摁著他的肩膀和他一起看著青鳥狩,“你的‘兄弟’很快就可以從那裡麵徹底出來了,到那個時候,他會像新生的嬰兒那樣,因為少了十來年的成長時間,還得你去教他呢,沒問題吧,陣?”
被稱為“陣”的銀發少年盯著青鳥狩,皺眉:“照顧小孩子罷了。”
“按照生理來說,他和你是同齡人啊。”
“重點不是這個,什麼叫做他是我的‘兄弟’?我隻有你一個哥哥吧?”
“忘記了嗎?”銀發青年無奈的笑了笑,拉起陣的袖子,指著他胳膊上的針眼道,“如果不是恰巧趕上了這個基因實驗,我真怕你不剩下幾個月就要離開我了。”
少年黑澤陣沉默的看著哥哥。
“你的病現代醫療技術都還沒有辦法,為了實驗那孩子身體裡的基因是不是像我們期待的那樣能夠抵抗疾病的侵蝕,經過實驗把他的基因給了你一些,經過那幾個月後,你恢複了健康,隻不過保留在體內的基因是不會再次消失的。”兩個兄弟一起看著培養皿裡的孩子,銀發青年沉聲道,“你的身體裡有他的血。”
青鳥狩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
怪不得那些研究員那麼興奮,誰會不想要能夠什麼疾病都不獲得的身體呢?
仔細想想,青鳥狩的身體的確是一個感冒都沒得過,好到大冬天穿短袖出去都不會冷。
那麼多人的失敗才誕生了一個青鳥狩,在那些人看來也異常的值得。
這個實驗體太珍貴,他們不敢直接做實驗,就再次找了一些生了重病的實驗體,將青鳥狩的“基因”經過處理,作為藥物分給了他們。
可惜的是他們想要的美好景象沒有到來,幾天之內那些人就相繼死去,最後活下來的就隻剩下一個人。
活下來的那個人是其中一個研究員得了絕症的弟弟。
無論進行幾次實驗,要麼死要麼毫無作用,青鳥狩和黑澤陣都成了各自實驗裡,唯一的成功者。
自然的規律哪有那麼容易打破。
黑澤陣垂眸思索著哥哥的話。
“我還記得你們一起躺在那裡的樣子,這孩子第一次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你。”
“從今往後,他的很多第一次也都會和你在一起,你要成為他的領路人……在實驗之外的地方,你要保護他。”
“你們不會分開,你們會一直在一起,這孩子或許一開始還不知道兄弟是什麼,但你們會比兄弟還要更親密。”
銀發青年長長歎了口氣,感慨著:“不管過去了多少年。發生了什麼意外都沒關係,哪怕不記得彼此了,可是心不會騙人。”
自己的哥哥說這個少年會比兄弟還親密,黑澤陣卻沒有反駁。
因為他清楚的記得那些病症還沒有褪去,最難熬的日子裡,身邊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的,也就隻有這個人,曾經他甚至想過去依靠這個沒有名字和意識的實驗體。
而他要將一個從零開始的人,塑造成一個全新的樣子。
“哥哥,”黑澤陣問道,“你為什麼這麼想保護他?”
銀發青年愣了愣,看著青鳥狩的眼睛,笑道:“因為我感覺他會是個很好的孩子,就和我弟弟一樣。”
要說這哥哥的濾鏡有些厚,那個少年眼神還挺凶的,誰也看不出來哪裡和特彆好有掛鉤。
銀發青年蹲了下來,用手指在黑澤陣的眼睛邊緣摸了摸:“之前還是因為疾病的影響,從出生就是紅眼睛,現在我終於看到真的顏色了啊。”
他們兄弟的眼睛顏色不一樣。
哥哥看了看弟弟的綠眼睛,又看向培養皿裡的少年,喃喃自語著:“兩個人一模一樣啊。”
這或許也是天意吧。
“烏蘇!”另一個實驗人員走了過來,喊著哥哥的酒名代號,“那邊在叫你。”
“來啦。”
黑澤陣的手一直都沒有從培養皿上放開,好像放在那裡就有什麼聯係一樣。
青鳥狩瘋狂的翻找著自己的記憶,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個眼神天生凶巴巴的小孩子的臉終於緩緩融合了。
這個答案並不讓人意外。
他認識的銀色頭發的人就那一個,曾經也說過,前任烏蘇酒,就是琴酒的哥哥。
以前也想起來過,在紐約時他受傷了,因為麻藥的作用,模模糊糊知道自己有一個叫做“陣”的朋友,還有上次在模擬器裡想到的那個和他一起生活過很長時間的人影。
青鳥狩忽然有點兒觸動。
難道說琴酒這個家夥小時候對他特彆好嗎?也是啊他都幫忙向酒廠隱瞞青鳥狩和烏蘇酒認識的事情了。
原本也是以為琴酒一心一意忠誠酒廠,可要是照這樣看來,青鳥狩對他來說或許比較重要?
青鳥狩回味著那個哥哥的話,心道該不會自己真的是有“兄弟”的吧?
就在青鳥狩突然有那麼些觸動時,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完全猜錯了。
琴酒這種人從小到大都沒變過,怎麼可能會有溫柔的少年時光啊!
按照回憶進程,青鳥狩從培養皿裡出來了。
當然他還應該是剛穿越的腦子混沌狀態,俗稱一個會跑會跳的大號初生嬰兒,少年黑澤陣的耐心很快就被他消耗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