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烏蘇雪(三)(1 / 2)

公路上,沒來得及開槍的田納西頂著頭上的血洞倒在地上。

泉雅人癱坐在一邊,直勾勾的盯著下方的雪崩,似乎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烏蘇酒安排的狙.擊手跑了過來查看,他甚至來不及看田納西到底有沒有死,而是看著下麵的雪崩罵了幾句。

“該死的!烏蘇酒怎麼會掉下去?!”劇本裡可沒有這個。

他撥打了某個人的號碼,電話一接通便道:“琴酒,你有沒有斯貝賽德那些烏蘇酒的部下的電話?或者是你再找些什麼人!他媽的烏蘇酒被割喉以後和他的私生子一起讓雪崩埋了!”

他不知道找琴酒有沒有用,琴酒和烏蘇酒關係不好組織裡誰都知道,可是彆人就更不太可能有烏蘇酒部下的聯係方式了。

狙.擊手甚至都把田納西那離譜的猜測當成真的了。

烏蘇酒出事按理來說琴酒應該嘲諷一番,可電話那頭沒有傳來琴酒的冷笑聲:“烏蘇酒在哪?”

排除那些為了取得組織信任,或者是不可避免的任務,青鳥狩已經很久沒有讓諸伏景光和安室透他們去做什麼殺人的任務了。

包括這一次,狙擊手沒有選擇更方便的斯貝賽德。

不是優柔寡斷,而是總在墮落的靈魂,不需要再多幾個。

狙.擊手不敢代替烏蘇酒的部下做決定,更高層的boss和朗姆酒他又沒有聯係方式。

田納西已經死了,烏蘇酒說不用管其他人,他就沒有殺掉泉雅人滅口。

泉雅人在原地呆坐了半天,他猛地站起來差點兒直接撲到懸崖下麵去。

“三生……三生先生……”泉雅人扒著欄杆,失聲痛哭了起來,“三生先生,柯南,對不起,怎麼會這樣?我真的沒想過……”

哭了一會兒,他顫抖著掏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號碼還沒打完,一輛汽車突然加速駛來,停在泉雅人身邊。

安室透從車上跑下來,來到泉雅人身邊:“泉君,你怎麼在這裡?我看那邊是永晝先生的車,你們剛才在一起嗎?”

泉雅人像是終於找到了什麼主心骨那樣,抓著這個在咖啡館見過幾麵的服務生喊道:“三生先生他和柯南一起掉到懸崖下麵去了,剛才還引發了雪崩,快點想辦法救救他們啊!”

安室透的眼睛瞬間睜大,他看向懸崖:“你說……”

他快步走到欄杆旁邊,發現從公路到欄杆外,能看到不少鮮紅的血跡,都已經結冰了。

至於懸崖外的血跡,則是發生雪崩後被攪進雪裡掩埋了。

安室透神色凝重的拽了拽柯南纏在公路欄杆上的伸縮帶,發現伸縮帶還沒有徹底鬆掉,另一頭的人還在,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自動回縮。

安室透在腦海裡邊計算著懸崖底端的長度,邊往自己的車上跑回去,同時還沒忘了問泉雅人:“你報警了嗎?”

“報了。”

“好,你在這裡等著警察,我先下去看看,你不要亂動!”

安室透坐進車裡,神色複雜的道:“真是的,烏蘇酒那個家夥在乾什麼?他不是一向不肯帶著小孩子冒險的嗎?”

看到烏蘇酒受挫他難免覺得會爽快一些,但是這個人也是自己和諸伏景光的隊友,怎麼能這麼死掉?

還有江戶川柯南,那個小子厲害的不像話,可不是這麼簡單會出事的吧?

安室透是這麼告誡自己的,可他低頭看了看手指上沾著的帶有冰碴的血跡,不由得深深皺起眉,下意識有些擔憂。

烏蘇酒,你這種人都還沒有死在審判刀下,怎麼能消失在這裡?

安室透猛地踩下油門,幾乎在下雪打滑的山路上開到了一百八十邁。

【快去救人啊啊啊,透子我知道你肯定能找到他們的】

【透子你就是嘴硬心軟,看到先生出事肯定還是擔心的不行吧,快去!】

孩童的身體到底還是比成人要脆弱一些。

柯南也不知道自己暈了多長時間,但是雪猛地砸過來後,窒息感卻很快就消失了。

他感覺到自己被一個人抱著,那人一點點拍掉他身上的積雪,在喊他的名字。

“工藤……工藤新一……”

雪本來會大量吸走人的體溫,柯南被人抱著隔絕了那些雪,抱著他的人的體溫也沒怎麼高,甚至可能比柯南還要虛弱一些,卻讓柯南逐漸恢複了力氣。

在呼喚聲下,柯南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眼前模糊的景象一點點聚焦,他有些呆愣的看著青年:“烏蘇……”

柯南的眼鏡不知道掉去了哪裡,他眨眨眼睛,看到了烏蘇酒蒼白的臉色,還有襯衫上斑駁的血跡。

柯南猛地清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和烏蘇酒一起待在傾斜幅度巨大的懸崖上。

懸崖那崎嶇不平的凸起形成了一個狹窄的平台,讓烏蘇酒借力沒有繼續下滑,也同時把柯南抱在懷裡避免他掉下去。

四周都是雪崩後極厚的積雪,兩人身邊的雪也像是被烏蘇酒掃開的。

“不要亂動,也不要大聲說話,”烏蘇酒抓緊柯南,小聲道,“小偵探,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們就得一起去死了,我又不能陪著你上天堂,黃泉路自己一個人走可是會很可怕的。”

“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柯南難以言喻的看著烏蘇酒,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你是怎麼從雪崩裡讓我們兩個一起活下來的?”

“一次小型雪崩罷了,人隻要意誌力充足,能辦到的事情挺多的。”烏蘇酒的聲音輕描淡寫。

烏蘇酒抓著柯南的手的手腕上,還有著沒完全碎裂的手銬,柯南的那個則是因為他手太小了,一路掉下來不知道掉去了哪裡。

烏蘇酒現在還能笑得出來,並且看著柯南的笑容裡依然有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好像這種要人命的危機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柯南的反應才更令他感興趣。

柯南歎了口氣,問道:“你的脖子沒有問題了?”

烏蘇酒抬了抬脖頸,給柯南看剛才的割喉傷勢:“亞蘭最近喜歡纏繃帶,我身上正好有帶著,還好田納西也是興奮過頭了,這個傷勢最多隻能讓我流血至死,現在隻是呼吸有點兒困難罷了。”

脖子上的繃帶纏的很淩亂,好歹將將還能止住血,但是伴隨著每一次呼吸,疼痛都不可避免。

柯南問烏蘇酒還有繃帶嗎,烏蘇酒示意他在口袋裡,柯南從烏蘇酒的風衣裡掏出剩下的,繼續給他纏了幾圈:“真是的,你是多在意亞蘭才會隨身帶那種東西。”

“算是我欠他的。”烏蘇酒仰著頭,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柯南:“亞蘭德斯才不會覺得你們有什麼地方虧欠。”

亞蘭德斯眼睛裡隻有烏蘇酒,沒有心思去想彆的。

烏蘇酒卻沉默了。

柯南突然想起來,恐怕在這個世界上,那個能讓烏蘇酒付出一切也不覺得有什麼虧欠的,隻會有一個人吧。

哪怕是親手養大,給予了第二次性命的亞蘭德斯,卻也仍會時常覺得虧欠了什麼東西。

烏蘇酒總是這樣過度清醒。

柯南纏完繃帶,還想看看烏蘇酒身上有沒有其它傷勢,卻發現烏蘇酒的一隻手半舉著,和懸崖上不知道從哪裡長出來的藤蔓纏在一起。

不對,那個藤蔓粗到根本不是一隻手能掰得動的……烏蘇酒用一截繩子把手和藤蔓綁在一起,作為最後的緩衝防止兩個人突然掉下去。

柯南看到那個繩子是一截青色的手鏈,上麵還有做工不怎麼精細的青色羽毛。

手鏈上也沾了一些血,分不清楚是脖頸上的,還是烏蘇酒的手腕被勒破了。

調查過的柯南一下子哽住了:“烏蘇酒……”

“嗯?那個啊,”烏蘇酒順著柯南的目光看過去,笑了笑,“我保存了很久的,但是現在人都回來了,以後想要不是還能有。”

柯南心道這根本就是胡謅的,剛才在車上的談話裡,烏蘇酒根本一點兒想要回去青鳥狩身邊的意思都沒有。

【啊啊啊最重要的關頭,哪怕狩不在身邊可還是保護了烏蘇酒和柯南啊】

【瑪德還好狩還活著,要是這個真的是遺物,烏蘇酒還要用它來保護柯南,我直接哭瞎】

【現在也沒什麼差彆,烏蘇酒保存了這麼多年肯定有感情的,但是對於柯南來說這就不算什麼了,他怎麼那麼好啊】

【狩沒辦法用什麼玄學保護烏蘇酒了,誰快點來救救他們!柯南還有主角光環,我拜托先生你必須得活著撐到真正的見到完全的青鳥狩的那一天啊】

“我們現在應該想想,該怎麼從這裡離開了,”烏蘇酒咳嗽了兩聲,柯南都已經聞到了血腥氣,可是嘴裡的血似乎被他活生生咽了回去,“小偵探,你能動吧?”

柯南點了點頭,一摸身上,卻發現手機和聯絡追蹤眼鏡都不知道摔到哪裡去了。

烏蘇酒無奈道:“你先轉移下重心,你靠著的我那個地方肋骨斷了。”

“……”柯南差點沒忍住提高音量,“這是一開始就應該說的問題吧?”

“是嗎?我忍耐力比較好,就忘了,”烏蘇酒搖搖頭,“感覺看你的反應比較有意思。”

柯南嘴角抽了抽:“烏蘇酒!”

“好好好,現在彆擔心,泉雅人還在上麵,他肯定會報警的,我的人也會趕過來。”

想起來泉雅人,柯南一驚:“不對,田納西肯定會把他也殺了滅口的。”

“不會,”烏蘇酒聲音篤定,神色遊刃有餘,“你下來的時候沒聽到槍響嗎?那是我安排的狙.擊手的槍。”

柯南頓時愣住:“你還有狙.擊手?”

“嗯,為了乾掉田納西嘛。”

“那你怎麼還會在這裡?”柯南道,“那個人在你被割喉之前不就應該動手嗎?”

“我一開始想看看田納西還有沒有秘密,後來割喉的時候他離我太近,開槍會把我們對穿的。”烏蘇酒說的很輕鬆。

柯南捂住了頭:“你居然拿自己的生命去賭這種事情?!他割深一些你就沒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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