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哎?”
突然有光射入了兩人中間。
眾人抬眼一看,這才發現經過了一晚上的折騰,天竟然亮了。
在群山之間,初升的朝陽正緩緩從群山之後爬出。
眾人都不由得一起看向朝陽,臉上下意識露出了笑容。
在還有些寒冷的風裡,青鳥狩抬起手擋了擋陽光。
他輕聲道:“那個人真狡猾啊,對吧?”
降穀零一愣,思索著道:“我不知道在進入組織之前,他和你相處時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不過,確實很狡猾。”
“對了,狩,他到底叫什麼名字?”
“嗯,那個啊……”
“不,我覺得還是不用說了,”在青鳥狩說出口前,降穀零打斷他,“現在在我們這裡,你應該和他並不認識,那個名字,還是你自己好好珍藏吧。”
青鳥狩張了張嘴,艱難道:“他是我的……他和亞蘭德斯都是我的……”
我的什麼呢?
降穀零摁住他的肩膀:“彆說了,狩。”
“……”青鳥狩沉默的重新看向太陽,他有些出神的道,“天終於亮了啊。”
青鳥狩的臉上終於浮現了笑容。
五個人互相看了看,同時笑了起來,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彼此遞了根煙。
降穀零有些悵然若失:“就差hiro了,不知道……”
正在這時,降穀零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的陌生號碼,降穀零下意識就接通了。
“zero,你還好吧?抱歉了我這邊一搞到電話立刻就打了過來,你那邊怎麼樣了?”
這個聲音如同降穀零的心中所想。
赤井秀一沒有立刻離開,在告知FBI的同事們裡麵的狀況後,他一個人來到了山上。
儘管知道那個狙.擊手大概率不會留下什麼痕跡,也不會等著人來問他什麼事,赤井秀一還是找了一通。
最終隻是找到了一些無關緊要東西的赤井秀一停在那個狙擊手待過的位置,看向山下。
他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看著那片還在冒著黑煙的廢墟,赤井秀一喃喃自語:“真的結束了?”
公安部現在有些手忙腳亂,風見裕也本來該負責百加得的,但是他被降穀零喊出去了。
因此大家在發現有人偽裝成公安部的人混了進來,把百加得大搖大擺的在監控下弄走了以後,頓時慌亂起來。
走到了安全的停車場,貝爾摩德撕掉偽裝,把車鑰匙扔給百加得:“這是你的。”
看著貝爾摩德坐上旁邊的摩托,百加得卻沒有急著上車:“烏蘇酒呢?”
貝爾摩德頓了頓,盯著百加得:“你不是應該知道的嗎?”
“……”百加得愣了愣,苦笑一聲,“啊,對,我知道了。”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和烏蘇酒的約定。
真是太討厭了,要他和烏蘇酒合作。
可是現在那個已經預知過的結局來了……
“貝爾摩德,組織以後怎麼辦?”
“現在組織還存不存在都兩說,你要是想知道你去問琴酒吧。”
“你似乎有種解脫了的感覺?”
“對,”貝爾摩德擰開摩托車油門,戴上頭盔,輕笑一聲,“黑夜被劃破了。”
“說起來你還是趕緊想想怎麼跑路好,那幫公安也不是吃素的。”
“一路平安。”
頓了頓,貝爾摩德回道:“好啊,一路平安。”
看著貝爾摩德離開,百加得握著鑰匙仰頭看向天空。
發了一會兒呆後,他自顧自笑了起來,回身開車離去。
【我就知道百加得也是先生的布局!】
【先生這真的是一步步親手把自己送進了深淵裡啊】
青鳥狩現在還需要去公安部做筆錄,去警視廳做筆錄,然後報備,畢竟他假死七年回來這種事實在是太少見了。
他還來不及去找過去認識的那些人,但是沒關係,他認識的多數是警察,都在警視廳之類的地方,互相告訴一下就好。
佐藤希聽說了消息立刻就來找他了,看到青鳥狩平安歸來就好,不過手塚國次郎那邊就有些問題了。
聽說青鳥狩竟然活著,他連夜拉著小六就趕了過去。
公安部本來還說不想讓警方以外的人見青鳥狩,結果被警視廳的人罵回去了,都不用青鳥狩自己動手的。
小六看到青鳥狩,第一時間就歡快的跑過去扒著他的腿搖尾巴。
也幸好小六不會說話,不然肯定來一句“主人你終於從小孩子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還有些不敢確定的手塚國次郎看到小六這個反應,終於鬆了口氣:“竟然是真的……”
青鳥狩滿頭黑線:“老爹,你怎麼還靠小六認我的?”
“你不廢話嗎,七年多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突然說回來了,我沒被你嚇出來心臟病都算好的!”手塚國次郎嘴硬心軟的道,“都不如你那些警校的朋友,還有個不知道名字的朋友,逢年過節都給我送東西。”
【是烏蘇酒吧,絕對是烏蘇酒吧,狩說了除了警察學校和烏蘇酒外他沒有彆的朋友了】
青鳥狩:其實那是我自己啊,但是這樣理解才是正常的。
“咳,老爹,”青鳥狩的神色有些複雜,“你叮囑過我的那句話,我……有完成的,也有沒完成的。”
我不想成為被留下來的人。
“……”手塚國次郎愣了愣,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深深看了青鳥狩一會兒,這才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也沒說。
哪怕青鳥狩的臉一點兒變化都沒有,可是有些氣質性格上潛移默化的改變,熟悉的人還是能感覺到的。
隻是彼此理解,拍拍肩膀的力氣裡倒是也有無數的話。
剛才佐藤希已經安慰過青鳥狩了。
青鳥狩長長出了口氣,最終也沒有流一滴眼淚。
數次死亡體驗,儘管失去的是自己的馬甲,可他要是回過頭,卻仿佛覺得要是自己身側此時有人,應該是有著那個平行世界的安室透和他的馬甲們。
手塚國次郎拍完青鳥狩的肩膀,手卻沒有拿走,而是一瞬間加大了力氣。
青鳥狩臉色一變:“不是,疼疼疼,老爹你乾嘛?!”
“我想起來了,小青和小哀那倆孩子怎麼回事?”
“啊?”青鳥狩一愣,頓時心道一聲慘了,他把這事忘了。
手塚國次郎滿麵怒火:“趕緊給我交待清楚了,你知不知道他們母親都去世了?!我告訴你不交待清楚我沒你這個兒子!交待清楚也沒有了!”
青鳥狩還想掙紮:“不是,我可以解釋的,您彆這麼果斷!”
“你還有什麼好解釋?!”手塚國次郎擼袖子。
青鳥狩轉身跑路:“我真的可以解釋的!你先冷靜!”
小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正現在不是它因為偷吃要被揍了,便異常歡快的在兩人腳底下插著間隙繞來繞去。
最後還是柯南連夜請回去趕製解藥的灰原哀來,還有鬆田陣平他們一起,這才給解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青鳥狩和可以信任的手塚國次郎說了A藥的事情,交待了灰原青就是他自己,灰原哀今年也都十八九歲了,所以根本不存在孩子的問題。
手塚國次郎也知道這種藥物要是傳出去了帶來的後果,他問清楚了這藥不會流傳出去後,總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手塚國次郎本來挺喜歡的孫子孫女沒了,哪怕灰原哀還在,他也不由得嘟囔道:“好幾個人除了伊達沒一個省心的,不結婚都算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被多插一刀。
此時就算是不在這裡的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都同時打了個噴嚏。
【此時的班長大獲全勝】
【這個結局似乎終於開心起來了,這種曆儘千帆後的重逢和笑點真的太戳人了】
“不知道誰在念叨我們啊,hiro。”
“可能真是有人在說些什麼。zero。”
諸伏景光已經報告完了這些時日的去向,後續他還需要仔細整理這些年的臥底行動報告。
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可能沒個一兩個月都結束不了。
降穀零看著他的神色:“還是忘不了嗎?”
“……其實我對於烏蘇酒會死的這件事早有準備,”諸伏景光苦笑一聲,“哪怕我有心想著拖他去坐牢,也沒有太多把握能贏過烏蘇酒的頭腦。”
“可無論再怎麼和我說烏蘇酒肯定會死,他必須死……想要那麼快的釋懷也還是有些難度的。”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烏蘇酒的身邊隻有斯貝賽德。
更何況還有亞蘭,烏蘇酒那麼想把他推去光明的地方,可對於亞蘭德斯來說,烏蘇酒這個黑夜就是最亮的光了。
那個靈魂在淤泥之下,仍舊純潔。
“確實,”誰也沒想到這個臥底任務會那麼長,降穀零歎了口氣,“一個是你,還有我也很擔心狩現在的狀況。”
烏蘇酒死了以後他到現在都還沒有睡過覺,不知道夢裡還會不會再出現那些東西。
降穀零無法確定,卻若有所感。
他曾在夢中見過背著重傷的他朝前走的烏蘇酒,也見過諸伏景光、伊達航、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一起離開他走的越來越遠。
現在看來,他應該是不會再做那些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