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妖裝模作樣等半天,不見他出手,才隻等來一聲喝問,失望地將擔山擔往地下一豎,叫道:“俺老鹿受聖猿爺的令,到此求見西望老祖!是聖猿爺借的膽兒哩!”
聖猿爺?
西邊幾萬裡山場之主,妖聖!
在場妖怪中起各種抽氣聲!
狂牛王、雲中王與鹿妖不識,之前一直看戲,追風王瞧填水乙一臉愕然,出頭問道:“你莫不是誆俺們?”
鹿妖翻個白眼給他,答道:“誆幾位大王,能有幾枚靈藥的好處?俺們這靈桃峰老祖就是聖猿爺夫人,俺才受命來見的哩!俺有膽兒誆四位大王,還有膽兒誆老祖?不怕被一把捏死?”
西望老祖不是好脾氣的,鹿妖絕對不敢在靈桃峰上胡亂說話!加上今日白天發生的變故,填水乙與追風王麵麵相覷,狂牛王、雲中王已信了大半。
鹿妖又道:“再過幾日,聖猿山過來的三千裡地,修士、百姓許都要外逃,這邊就能與聖猿山相接,都是聖猿地界。”
說到這裡,鹿妖手搭在嘴唇旁,似悄聲實大喊道:“此後沒修士阻隔,所有妖怪要再西逃就方便了哩!”
這是一次向四家挑釁?四位妖王臉上齊變色,白鹿妖冷笑兩聲,再往填水乙家陣中叫道:“狗日的弄風,見了爺爺也不來問安,躲啥躲?”
妖群中有個虎妖丁正在躲藏,不想白鹿妖眼尖瞧見喊破,又叫囂道:“再不出來問安,信不信爺爺一扁擔砸過來?”
瞧填水乙都被鹿妖唬到,那扁擔瞧著雖灰不溜丟毫不起眼,卻也不敢賭,左右沒有誰替他出頭,弄風隻得小心出列,苦臉作揖道:“弄風給將軍見禮!隻是再與你扯上關係,俺在靖平山真沒日子過哩!”
填水乙在場,不好與大角太親近,鹿妖才揪住虎妖問話,跳上去一把扯過,勒住脖頸道:“沒日子過,正好往聖猿山裡逃,俺如今自開山場的,總能賞你口肉吃,怕啥?”
勒住弄風脖子,鹿妖再笑嘻嘻道:“仔細與爺爺說說,靈桃樹呢?老祖呢?”
“大王救命,大王救命!”
白日裡的變故太大,到現在不見妖祖的麵,又真有可能是聖猿遣來的使者,白鹿妖越囂張,填水乙就越不敢動手。
弄風連叫兩聲,填水乙麵色陰沉,卻裝著未聽到。
妖王未做聲阻攔,弄風立即就轉了態度,老老實實道:“將軍勁兒大,輕些!輕些!俺都說了,白天正午時,俺們靈桃峰來了個元嬰修士,自稱啥馬一命,求見老祖!沒說兩句話,就被老祖幾棍子抽死了去,此後屍體、元嬰都不見,老祖不知怎麼發起脾氣,把駐守靈桃峰的將軍、小妖全都攆走,等晚間回來再看,靈桃樹已不見,也再尋不到老祖!大王們聽說,才聚過來查看哩,不想將軍又闖來!”
白鹿妖餘光中,大角輕輕頷首了下,弄風這廝未說假話。
百寶就丟開虎妖,開口道:“四位大王,俺受聖猿爺之令來的,總不好就這般回去回話,讓俺瞅瞅峰上?”
靈桃樹突兀消失,往後還搶什麼?四位妖王也是無計可施,頭疼了快一天,又聽聞聖猿現世,各種計較都沒有,哪裡敢攔他這使者?
狂牛王最先出聲道:“白鹿妖,請你去看,本王家不阻攔!”
雲中王、追風王之外,就連填水乙都頷首,全帶門下妖怪撤下峰去,留給他看。
靈桃樹原本生長之地,就在峰頂上,雖隔了幾十年,鹿妖也還清楚記得位置。
隻是現在,原本桃樹生長之地已經填平,光滑得緊,就像峰上從未有過那麼一株靈桃樹。
白鹿妖摸摸硬石地,一屁股坐下,“嘿嘿”笑兩聲後,道:“俺出門前,聽得聖猿爺說,夫人學了門隱身之術,連本相都可掩掉!”
孩兒還在玄天門手裡,不信西望夫人守望千年,如今真就搬家不顧了,一聲笑後,鹿妖將沿途來所想勸合夫妻的話慢慢說一遍。
什麼夫妻在地為連理枝,床頭吵架床尾和,宜合不宜離之類,發揮他教導小妖時嘮叨的特長,隻當聽眾在場,自言自語說得口水四濺。
這一說,就是小半個時辰。
可惜完全不見動靜。
真沒在了?
嘀咕兩聲,鹿妖想想,改變策略,準備講那聖猿知錯,如何懊悔自責,每日苦悶,有自暴自棄的傾向!
這就要從認識金剛鐵臂猿,如何栽種靈根講起了。
不怕,共三天時間,這事俺老鹿再講它一個時辰。
不想這次有奇效,才剛講到黃花娘辨認出自家用靈桃核種出靈根,旁邊已有“咦”一聲響。
鹿妖大喜,不等他相請,身旁虛空中,自步出一身桃紅宮裝的西望夫人來,盯著他叫:“白鹿妖,你那神通種靈根的事,給老娘交待清楚,敢遺漏半句,老娘定讓你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