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帶著血的牙齒脫落飛出!
當今之世,西望是極頂尖的妖祖,若非還收著力氣,要留這肉身換孩兒,真把桃木杖拿出來,都能把這沒有魂魄的化神肉身直接打碎!
一眉道人眉毛跳動著,妖祖能抽化神耳光,可不容易!
那邊,鹿妖終於飛到馬一命屍身前,囊袋中摸出把雙頭刀,立即動手解屍、取骨!
這雙頭刀,是幾十年前靈桃峰大戰,打殺了摘星王家最日辣牛妖丁後所得,一直藏到如今,算是囊袋中最鋒利的利器,若它割不動,鹿妖就隻能考慮,情緒上頭的師父師公此時會不會幫忙。
馬一命雖是元嬰之軀,肉身卻並不如何了得,這具又是新身軀,還好,勉強能割動骨頭!
要抓緊時間,玉骨會消退!
元嬰級的玉骨,整個恥骨的兩截都是,比十七娘身上看到的還多,品級也更佳!
那邊大佬們,此時沒有一個顧得上糟蹋元嬰屍身的小妖將,再說馬一命自爆都還能再活回來的,看到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馬一命的道,屍體損毀越嚴重複活越快,所以自爆後瞬間就複活,被西望打爆頭,今日已是第二次死,就還要一會才能再生。
師父肉身被老猿夫婦尋到,元一壽心若死灰,見又被西望夫人糟蹋,終於忍不住,抽搐著眼角吼叫:“桃妖!再不住手,本尊咒你孩兒!”
威脅誰不會?
西望沒有理會,聖猿出聲道:“你隻管咒!”
法相提著濃黑巨貓,他真身上前,拉起道玄左手,放自家掌中,“哢嚓哢嚓”聲音中,那五指與血肉,儘碎成團血泥!
你折磨俺兒子,俺就折磨你爹,哦說錯,是你師父。
元一壽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心知是道心大亂,出了昏招,忙改口道:“拿我師父肉身來換妖孩兒!”
又放開禁製,任妖孩兒出聲。
夭夭大口喘息著,雖說更恨不得爹娘把玄天派全打殺乾淨,泄這千年之恨,卻也有看到脫身曙光的狂喜,有終於見到血親的悲傷,流著眼淚道:“哈哈!哈哈哈!爹爹,老娘都來啦!”
聽見妖孩兒聲音,西望才停下動作,回首又落淚:“老娘苦命的孩兒!”
馬一命屍身邊,鹿妖瞥見一物,又扯著脖子喊叫:“師父,這廝腰裡還彆著三柱香,可會有用?”
聽見這該死的聲音,元一壽頓又心驚肉跳,僅肉身被毀的話,師父魂魄歸來,或轉鬼修,或奪舍,雖都要冒大風險,成功又得重頭再修,卻尚留有一線希望;但若被點燃引魂香,師父魂魄被牽引歸肉身,還是落在老猿手上的,再被打殺,恐就要和師祖一樣,連轉鬼修都沒機會!
與當初師祖身亡,得禦宵門大力扶持的時候已不同,沒有化神的玄天派,隻怕轉瞬就會遭無數算計,又有聖猿山這死仇在外,覆派之危轉眼就到,絕對不能走到那一步!元一壽忙再叫一遍:“老猿,桃妖,以妖孩兒換我師父肉身!”
聖猿、西望齊冷笑著點頭,元一壽再道:“你家先請龍王夫婦停手!”
曆經艱難,終於走到這一步,就快與孩兒團聚,西望夫人仰頭叫:“親家先停手,待妾身換回孩兒,再與他家理論!”
除為換回龍魂燈,與聖猿夫婦的約定,龍王兩口兒本也是來出氣的,未消掉淤積千年的火氣,尚不夠暢快,不過西望夫人口稱著“親家”,想想遠嫁至聖猿山的女兒,才都漸停下來。
畢竟已是親戚。
一眉道人暗罵一聲,受傷的機會已沒有了!
自家太乙門得傳承妙法,若三大妖聖聯手,該是能逃脫的罷?
元一壽再高聲叫:“各位師弟,管束弟子護住大陣要緊,我來交涉!”
西望、聖猿幾百丈外,鹿妖終於將最後一截血色玉骨也割了下來,歎氣道:“喔!總算到手!為你這小奶奶,謀點好處還真不易!”
不遠處的偏殿密室中,那塊一尺高的血石“哢嚓”一聲,生出道裂紋,漸次漫延開去,其中似乎有慘嚎聲在叫,然後,一半血石徹底脫落,慘嚎聲就截然而止。
脫落下來的血石,在木桌上滾了一下,又跌落下地,“啪”地摔得粉碎。
鹿妖抬起頭,聽到幾裡外的遠處,玄天派為首那元嬰在說:“老猿、猿婆子,你等占大優,此時換了人,你兩口兒隻怕能把我玄天派金丹以上打殺乾淨,元一壽便拚著欺師滅祖之名,任你把師父肉身毀去,也不敢就應!”
他說得光棍,白鹿妖卻聽得無語:“這死不要臉的,打不過都說得這般理直氣壯!”
西望夫人怒聲回應:“小雜毛又想使詐!”
元一壽正色道:“貧道對天道立誓,絕非使詐,否則必受天雷而死!等北俱蘆洲化神再來幾位,能護我玄天派周全,才敢與你換!”
西望道:“老娘也可對天道立誓,換回孩兒,改日再與你一家子雜毛計較!”
元一壽搖頭:“你在靈桃峰千年,老猿避世也是千年,你兩口兒這般性子,貧道哪敢信?還有龍王家在場哩!”
哪個叫你家行事下作,到處算計?西望不由氣結:“呸!”
遠處,要錢不要命的白鹿妖大聲吼道:“師父,他家要等,俺們才好四處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