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娘瞪著他冷笑:“身為長輩,自家孩兒管不好,徒兒家事倒要多管?”
這本在計劃中,但龍女話不中聽,聖猿怒道:“嫁鹿隨鹿,嫁到暫聖猿山,老婆子徒兒,就須留臉!且確也不是他的過錯!”
十七娘氣極,收起惡龍杵,回頭道:“大兄,一家子沒個好的,十七娘今日與他家絕婚!”
大郎露出副吃驚模樣,忙飛過來勸:“兩家大事,哪能兒戲?這妹夫本是無心,便有心,也隻才偶爾荒唐,於男妖中尚算難得的!十七妹莫由著性子行事,惹父王、母後動怒!”
十七娘淒笑道:“都不顧妹子終身,由得這大事誤了?”
大郎搖著頭,隻是勸,又勸得龍女火起:“你等自謀大事,妹子管不得,絕不再嫁他家,這就回龍宮,寧受父王、母後責罰!”
就揚聲叫:“歸一、雙合、懸鉤、大愚,收拾物件,回龍宮!”
來采日華的海妖她叫不動,不過兜風嶺上這些妖丁、小妖,卻算她陪嫁來的,十七娘鐵心要走,歸一、大愚等再想留下蹭采日華,也隻有聽命的份!
聖猿分身氣得臉色鐵青,對大郎道:“你家倒教得好女兒!”
大郎麵色也不好,躬身回道:“聖猿,此事俺做不得主,十七妹正氣頭上,聽不進勸,且容她回龍宮歇些時日,俺父王、母後自會勸說,便勸說不得,也當有決斷至,不使壞兩家大事!”
身為男妖,一方之主廣納妖姬,在妖族中本是尋常事,便西望夫人當年嫁聖猿,也要容下之前的妖姬們存在,在場妖怪,全未料鹿妖隻因小聖爺陷害,多收個貼身女鬼,就惹得十七娘如此決絕,今日竟然婚變?
許多方得領略采日華之妙的海妖,不由惶惶難安。
今日謀劃,青蘿也略知曉些,但白鹿妖還昏厥著,十七娘已飛回山上,她忙不顧鹿老爺,追去勸說奶奶。
於微身份低一層,說不上話。
當著兜風嶺眾妖,十七娘今日未給青蘿留臉,左右不聽,隻叫懸鉤、大愚:“已送出去的莫要,庫房裡的也莫管,其餘龍宮帶來的物事,一顆夜明珠都莫留,都取了帶走!”
懸鉤、大愚依令,叫回來的飛行小妖們各洞室裡去挖取夜明珠,應聲螺、不可無等寶貝自也隨床褥、梳妝櫃等一起,全要帶走。
狗寶也知曉內情,隻唉叫著:“奶奶等老爺醒來再定行止哩,現哪裡好走?”
狗寶做的同樣是無用功,北海來的飛行小妖收完物事,十七娘領著他們,呼啦啦全就飛走。
等白鹿妖頂著滿頭包醒來,就得狗寶遣來的小妖報,奶奶已經領歸一、雙合、懸鉤、大愚四位妖丁並北海來的所有飛行小妖,離山回了龍宮,滿山都在等鹿老爺做決斷。
“她定要走,還追甚?”
做什麼決斷?
本就是演戲,現在連鹿老爺都不想在聖猿山多留,難不成還去追回來?
看戲的妖王、妖將都在散去,妖祖之身的大郎嫌演得不足,尚又飛來,向白鹿妖解釋:“妹夫,十七妹任性了些,父王、母後得知後,定有交待!采日華這五百海妖,莫就攆他等!”
頂著滿頭包的白鹿妖沒好氣道:“大兄安心,攆不起!不敢攆!”
送走大舅兄,鹿妖才問身邊妖怪:“小聖爺、山央王在哪?半點哩?”
聽知曉的說,麻雀妖抱玉珠已回福桃洞,此時還未出來,鹿妖才稍安。
至於小聖爺和山央王的行蹤,小妖、妖丁們哪裡知曉?都稟未見,鹿妖冷哼一聲,吩咐:“曉事去求問白澤老祖,小聖爺、山央王在哪?其餘尚認俺老鹿做老爺的,都回福桃洞等吩咐,不願認的自散罷!”
又被小聖爺捉弄,害得老爺和奶奶夫妻反目,鹿老爺被刺激得不輕,妖丁、小妖們忙一哄而散。
鹿妖在茶坊門前等上片刻,曉事往賭場問了話回來,稟告道:“老祖說,小聖爺已回聖洞哩!山央王在赤沙河邊典法太尊家營地裡!”
鹿妖輕哼一聲,就徑直飛回兜風嶺,直撲聖洞!
那洞門前,聖猿分身散出來,冷聲問:“大妖將要作甚?”
要作甚?
西望定好的計劃,夭夭這廝中途變卦,改了計劃中的狐妖,牽連進玉珠,真依他本意,沒有女鬼兒救火,要俺老鹿臉麵全失不說,還涉及麾下的麻雀妖半點?
要挑撥麾下日辣妖丁與自家的關係?
這哪還在頑皮二字範疇之內?
聖猿分身臉色不好看,鹿妖也不給好臉:“聖猿爺是要護短到底?”
鹿妖是定要出氣?聖猿分身冷笑道:“徒兒再親,哪有自家孩兒親!夭夭本聖都舍不得碰個指頭,大妖將莫是想差?”
自家才隻是個妖將,在這妖怪世界,本就仰人鼻息過活,隻依仗著聖猿一家,確實太過單薄,命難由己,合該被拿捏戲弄,鹿妖再深吸口氣:“聖猿爺說得是!”
說完,就不管聖猿,飛回福桃洞前,叫道:“青蘿,替老爺敲聚妖鼓!”
聚妖鼓大響,便半點、玉珠都捯飭著衣衫奔出。
不待小妖聚齊,福桃洞前,鹿妖已厲聲叫:“各丁吩咐小妖,去茶園裡,把茶樹全挖起,收拾物件,願隨俺老鹿往北海尋你等奶奶過活的,明早啟程!不願去的自散!”
一句話說完,白鹿妖就又飛到杏潭邊,這次親自動手,拔第一棵野桃樹!
聖猿分身感應中,清楚知曉,白鹿妖拔的,是兜風嶺靈根!
小聖爺夭夭行事不在計劃內,白鹿妖同樣如此!
連靈根都拔,白鹿妖真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