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擊子歎口氣,折身往回走。
采完日華後,布穀鳥妖還一直等著,瞧他走回,出聲問:“老爺可要下山?”
對手不少,金擊子心頭有些打鼓,心情不好,就對他道:“你自去吃早飯,老爺今日邁腿走走!”
狗寶最近講述的神通,妖丁、小妖兩級沒有新鮮的,妖王、妖將兩級尚學不會,金擊子可不用去聽。
讓不慈先飛走,金擊子順石階山道緩緩而下。
邊下山邊尋思法子,但除讓老爺、奶奶記上心頭,又實在沒有它途!
自家又沒有什麼物件、本事是老爺和奶奶瞧得上眼的!
愁煞個妖!
一路走得慢,倒遇到釀酒丁小妖知山,一路小跑著上山,遇到了,先向鼠妖丁見禮。
這知山,十年前與野小妖比鬥,是最先勝出的一個,此後小妖、野小妖年年大比,多數情況下都能進前三,著實為沒顯赫血脈的妖們掙了臉,晉妖丁已不遠,眼瞧著又是個麻雀妖半點一般的,妖丁們都高看他一眼,金擊子也不端架子,和悅問他:“彆個都在下山,你上山做甚?”
知山答道:“丁目,俺鍛體哩!”
金擊子才瞧見,他手腕、猴腿上都綁著沙袋。
這廝與自家一樣,不用去駐山丁土樓聽神通,就緊著時間用笨法子煉體?
對妖族來說,世間任何淬體法都比不上采日華,自采上日華後,鹿老爺以前傳下的萬重淬體法都被好些妖丁棄了,隻小妖還在練,這廝除淬體法外,笨法子都未丟下?
這廝也是雜食的,想是省掉福桃洞早飯時間,每日跑山!
自家向來騎布穀鳥妖飛上飛下,倒還不知,今日走得慢,對方已跑回來,才得知曉。
怨不得小妖中甚日辣,強者自有強的道理!
指不定晉級後,不多久就要超過自家,金擊子心裡再歎口氣,有氣無力地道:“你去罷!”
知山叫一聲:“彆過丁目!”
兩下就錯身而過。
等他行到福桃洞前,早飯已經用畢,洞前又不似往時熱鬨,自家坐騎小妖倒在,金擊子問杜鵑妖:“洞口的妖怎這般少?”
不慈笑答道:“老爺,今兒土樓那,石頭小爺與彤精小娘子論輩份,說潮汐聖爺與焚炎娘娘做了一家子,他是潮汐爺嫡孫,彤精小娘子是焚炎娘娘重孫,要彤精小娘子叫他叔叔才合理,說著話,眼上就吃了一拳,用過早飯,兩個又約去兜風坪再戰,本山的都瞧熱鬨去哩!”
金擊子是個愛熱鬨的,聽後叫:“怎不早說,待老爺去與宿疾賭一把!”
急忙忙跑去兜風坪,架卻已打完了,那石頭小爺躺在地上,被燒得一身焦不說,還被小女童不停往臉上跺:“叫你當叔叔!叫你當叔叔!”
也沒個去拉開的,金擊子仔細看,石頭小爺雙眼烏黑,卻不是火燎的,而是拳頭、腳擊打所成,已與半玄本相有一拚了,不知多久才能散去淤血。
想是因架打完的原因,子璽小怪和小山精離得最近,就蹲在旁,對石頭的烏黑眼評論,全是風涼話。
看見金擊子,宿疾也歎息:“狗日的不早些來,錯過一場賭!”
金擊子訕訕笑,不好意思說自家因苦悶,是順山道漫步下來的。
那邊彤精出完氣,打舒坦了,才不再跺眼,踩著石頭胸膛問:“小石頭,可想還當俺叔叔?”
石頭與名字不符,見機甚快的,哼哼著見:“往後你是俺姑奶奶,再不敢哩!”
對方服軟,彤精才撤開腿,趾高氣揚地離開。
看熱鬨的妖們嬉笑著,石頭爬不起聲,哀叫問:“哪位好心幫忙,扶俺回去?”
是龘龘飛過來,把他抱走了。
熱鬨結束,本要散場,不想半玄跳到場上,又放聲叫:“死鬼哥哥,來再乾一場!”
死鬼輕哼著,也緩緩走上場:“就請哥哥教俺做妖!”
聽到話語,小女童彤精都又折回身來,跳在赤紋身邊,這次輪到她看彆個的戲。
宿疾問金擊子:“他倆個打,賭不賭?”
鹿老爺大婚後這一個多月,半玄得空就叫死鬼乾架,黑虎妖確實乾不過他,不過被揍再慘也無事一般,逢戰必上,從不怯場。
若這點痛都忍不住,他怎能尋到淬骨的便捷法子?
死鬼不是黑白貘對手,次次輸得慘,金擊子哼道:“他兩個鬥,俺賭半玄將軍勝!”
那黑白貘是個陰險的,這等距離下,若被聽到叫他名未帶“將軍”二字,回頭指不定要給小鞋穿,不可不慎!
金擊子不傻,宿疾嘿嘿笑,也不會賭死鬼勝,賭局開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