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娘一臉瞧不上她的表情,翻了個白眼道:“郡主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她是話少性子悶,但不是孬。她這會才動完手術,去問她,你是不想她休息好了是不是?”
說話的功夫,電話已經接通了,她巴拉巴拉說了一通,然後神氣活現地掛掉電話。
“成了!”
尤娘舒了口氣,“還是你有決斷。”心中卻想,這事姚娘出麵最合適,她是先皇子的乳母,她去跟宮裡開口跟她們去宮裡開口那是兩回事。
姚娘卻拉著尤娘走遠了一些,然後小聲問道:“我剛在停車場看到徐侍郎和薑侍郎了,垂頭喪氣的,咱郡主沒見他們?”
“見倒是見了,不過是大皇子帶進來的,被郡主趕走了。”尤娘抬手捋了捋額發道。
姚娘的表情有些糾結,最後歎了口氣道:“咱郡主的性子真是……甭管陛下是怎麼想的,送上門的美男,該享用就享用啊,好歹也是花真金白銀養著的。”
尤娘抽了抽嘴角,你倒是彆光顧著心疼錢,也心疼心疼咱郡主,沒一個看得上眼的,勉強自己去臨幸,那到底是誰嫖誰啊。
得知郡主睡了,姚娘也沒多待,風風火火又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她越想越不對,尤小賢向來是個悶葫蘆,怎麼今天話就那麼多,細想想,那些話分明是在激她呢。
她一拳敲在方向盤上,“好你個尤小賢!”
術後第三天,戈馥的情況已經好多了,都能下床略微走走了。剛好導師和同學過來看她,她這次沒讓尤娘攔下。
戈馥和同學的關係還成,她雖不是個熱絡的人,但架不住同學熱絡。身份擺在那兒,又長了一張天仙一樣的臉,旁人的追捧和逢迎便也成了順理成章。
這會一屋子熱鬨,卻都是旁人在說,導師路妍也沒怎麼開口,隻時不時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等要走的時候,她在最後麵,伸手拍了拍戈馥露在外麵的手輕聲道:“既然無心醫學,便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吧。”
郡主是為她擋的刀,感謝的話她沒說,不是不感激,而是輕飄飄的感謝不足以承載這份情誼。
戈馥並不意外導師能看出來,扯起嘴角笑了笑道:“以後有空我來看您。”
午後,戈馥坐在窗邊,看著窗外枝頭的一對喜鵲出神,它們正互相梳理著對方的羽毛,斑駁的日光傾灑下來,使得這個場景溫暖得像是要流淌出愛一樣。
“郡主,我打電話讓府裡把您的畫具送來?”尤蓉對她這般的情態並不陌生,小聲提議道。
戈馥手指動了動,隨即搖頭道:“不了。”她自己知道自己,拿起畫筆就不知今夕何年,她這會的身體,扛不住這樣的糟蹋。
總要為長久考慮。
一邊的尤娘鬆了口氣,將收進來的衣服一一疊好,口中問道:“郡主中午想吃什麼?潘娘打電話過來,說莊子裡送來了一缸新鮮的黑魚,她打算給您做魚片粥,讓我問問您,是吃茄汁口味的還是吃香芹口味的。”
“香芹口味的。”戈馥道。
自己大概有點創後應激,有點不太想看到紅色相關的東西,那會讓她想起從自己體內大片大片湧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