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馥的手抓著車門把手,整個人都有些顫抖。
“餘百……”不會出事吧?
她本以為就是看個熱鬨,或許都不會打起來——上輩子她在鄉下生活了十多年,各村也會有矛盾,常常成群結隊拿著鋤頭鐵鍬對峙起來,但真正打起來的時候很少,倒是爭吵對罵比較多。
但現在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一件小事。
尖叫、怒罵、慘叫聲在四周充斥,陸曜一邊將吉普車退到一個比較安全的距離,一邊回答道:“你放心,餘百明顯是家族繼承人,又是族醫,若是她出了事,那說明餘家要敗了。”
尤蓉頓時擔憂道:“要是餘家出了事,那我們怎麼辦?”
戈馥卻是一瞬不瞬地看著車窗外,“你們看,那個是不是餘千?”
聞言,三人紛紛看去。
果然是餘千,不同於白天,她沒有穿裙子,而是穿著款式簡單,有點像是功夫裝的深紅色衣服,長發也沒有披下來,而是盤在了腦後。這個沉默的女人手裡拿著一對狼牙棒,舞動間儘往敵人的腿部砸去,伴隨著一聲聲慘叫,敵人一一倒下。她自己也並不完好,肩膀處被人用棍子打了一下,疼得腰都彎了起來。
就見有個女人拿著一把鋤頭對著她的後背砸了過來——
戈馥下意識屏住呼吸。
“阿千!”
卻在這時,陳善從旁邊衝了過來,甩手就將什麼東西砸了過來。
嘭的一聲,那個女人倒在了地上。
幾乎是瞬間,附近眾人的臉色就一變。
陸曜解釋道:“出了人命,接下來肯定會打得更激烈。”
戈馥恍然,“這麼說雙方打得還是比較收斂的,剛剛餘千也好,那個敵人也好,似乎都在避開要害。”也就陳善,情急之下將人打死了。
“因為若是死的人多的話,朝廷是要問責的。”卻是尤娘開口道。
居然是這樣。
天色太暗,人太多,他們其實並不能真正看清多少,連勝負都有些稀裡糊塗。
約莫兩三個小時後,人潮退去,餘家的人倒是留了下來,收拾戰場的收拾戰場,搬運傷員的搬運傷員。
這會天色已經微微亮了,雨也停了下來。
陸曜護著戈馥下了車,來到了正跟人說話的餘百身邊。
“陳善你剛剛太衝動了,阿千便是被打到也隻是受傷,但你卻一下子要了人家的命,這事傳開來之後,其他宗族肯定要嘰嘰歪歪拿這事說的。”就聽餘百蹙眉道。
“但是阿千懷孕了,她那一下要是打瓷實了,孩子肯定保不住了,阿千也要受到重創。”陳善不服道。
戈馥不由瞪大眼睛。
餘百氣瘋了,“我剛剛不是說老人孕婦和小孩退回去的嗎?既然懷孕了還跟來乾什麼?”
對上自家姐姐眼中的怒火,餘千沒法繼續沉默了,她摸了摸鼻子道:“因為我也不是百分之一百確認,隻是月經延遲了幾天,還沒來得及找醫生看。要真是懷孕了自然好,但要是沒懷孕,族人肯定要有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