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公主生氣了(2 / 2)

人是陛下派人殺的,火是謝家放的。前者是帝王對謝家的警告,後者是謝家對皇室的交代。

居於其中,一無所知的公主送來書信。

她說:“謝南川,他們說婚前不可相見,我隻能日夜思念。”

她說:“謝南川,你夢裡可有我?”

她說:“謝南川,我好盼著成婚那一日的到來。”

他又吐了個天昏地暗,恨得分不清自己是人是鬼。

他讓人帶了一些何悠素的骨灰回來,裝在一個小小瓷瓶裡。他終成鬼,披上人皮再次成為溫和的謝南川。

他也日夜思念,他也夢中有公主,他也盼著成婚那一日的到來。

她喜,他死。

——

屋內凝滯著,似乎說什麼都不算妥。

謝南川蒙著眼,雙手被捆在身後,脖子上能感受到微涼兵刃。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罪在他而已。罪在他沒有愛上公主,愛上了彆人。罪在他身為謝家人,不懂世上沒有兩全。

一步錯,步步錯。罪孽被仇恨裹挾滾成球,越滾越大,落到最後剩下濃烈的殺意。

他殘存的良知告訴他,公主無辜。他殘存的良知告訴他,公主府的人無辜。

可他沒法控製。他為自己感到悲哀。

他不知道吳二小怎麼暴露的。他知道他想活下來。不管是怎麼活下來。隻是今日之後,若他能活下來,他還會儘可能殺了公主。

他認罪,但他嫉妒且恨,見不得她如此爛漫,一無所知得到一切。她每一次的笑,都讓他想起那團血肉,想到連骨灰都分不出來的何悠素。

許久之後,公主問:“第二個問題。你找誰下的毒?”

謝南川愣了下。

他很快明白整座公主府有多危險有多滑稽。他沒有找人下毒殺公主。

謝南川再度笑起來,隻是遮住雙眼的布,一點點被他打濕:“殿下,不隻我一人想殺您。”

薑晏喬很少見謝南川哭。

她常常哭,但謝南川不會。他的手替皇兄挨了不知多少下戒尺,紅腫且滿是血痕,他也不會哭。

他被砸到眼角那回,也並非哭,而是血入了眼,刺到了眼睛。

謝南川用溫柔將他自己也包裹住了。

現在的謝南川哭了。

他啞著嗓音說:“殿下,不隻我一人想殺您。吳二小想殺您,還有人想殺您。原來人活著是如此難,即便是公主也不例外。”

薑晏喬知道不隻謝南川一個人想殺她。

她聽了答案,還是信不過謝南川。

“季將軍,勞煩搜一下駙馬身上的東西。”薑晏喬手依舊持劍,吩咐季將軍。

季靖雲上前,以最快的速度將駙馬身上所有攜帶的零碎物件全取下放到酒案上。

就連駙馬的頭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