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將軍的“不妥”有他的理由。
“殿下——”一個眼生的侍衛從隊伍中擠出來。他避開送嫁的各種箱轎以及各種侍衛,苦笑來到公主麵前。
“殿下——”這位侍衛無奈拱手行禮,“臣吳桐見過永樂殿下。敢問季將軍可還在前頭?我等是在此地巡查的侍衛。”
薑晏喬趴在轎子邊:“嗯?”
侍衛吳桐:“這兒不是殿下原定要走的路,實在狹小。隊後頭跟著無數百姓。”
他再側頭望了望旁邊的樓,示意公主看:“瞧,有人會爬那麼高。他們離殿下那麼近,不懂分寸。大喜的日子,回頭擾了殿下興致可不好。”
薑晏喬應聲:“你說得有理。”
她微歪頭:“季將軍說了這麼走不妥,原來是這個道理,那他為何他還能同意?”
要是季將軍執意不走這條路,她身為公主,一時奈何不了季將軍。
侍衛吳桐微頓,試探性反問:“殿下身份尊貴,又是在大喜日提出的要求。將軍總是想滿足殿下?”
他又提出一個可能:“將軍相信他不會讓殿下進入危險局麵,也不會讓百姓出事?”
因她身份尊貴?
因大喜日?
那還不如說他同情她更合適。
季將軍對父皇也沒見給多少好臉,話少得很。不然父皇也不會叫溫副將回答事。
薑晏喬:“將軍不是完人,他會有疏忽,能救的人有限。”
她死了那麼多次,僅有一次被他用生命護下。
就在這條道的儘頭,在逼近公主府前的地方。
吳桐聽出是公主一意孤行,又並非完全信任季將軍,微鬆口氣。他隻要說服公主即可:“那殿下不如早早通過這段路,快點到公主府。我等還可以帶人攔一攔。糖可在公主府前發。”
轎子在往前走,不快。吳桐沒法一直站著,跟著一道慢慢往前。
“我不答應。”薑晏喬吩咐人,“知潼,往上頭扔糖。”
知潼應聲:“是。”
知潼回退一些,到一位宮女那兒拿了糖,用力往爬上屋頂的一個少年那兒丟。
少年一把抓住糖,喜上眉梢:“謝過殿下!殿下人美心善!”
他把糖往懷裡一塞,又喊了一聲:“殿下!我還有一個妹妹!”
薑晏喬:“知潼。”
知潼笑起來,又努力往上扔了一包糖:“小心些。可彆傷著了。”
少年跟著隊伍在屋頂上靈巧走著。他再接了糖,連連拿著糖揮手。
他這回把糖往懷裡塞,已不打算再往前了。他一臉喜慶低頭,卻驚詫見著異常。
屋頂下方裡頭暗處,一個侍衛戴著頭盔,蹲在其中。他身上穿戴齊整,被用布遮掩了大半。眼睛外顯,腳邊露出一部分弓箭。
這位侍衛身子一動不動,眼珠子挪移,對上少年視線。
少年喃喃:“原來還有這樣的護衛啊。真辛苦。”
少年從房頂上往下爬。暗藏的侍衛慢慢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
刃上光亮漸顯,伴隨著隱蔽的殺意。
少年沒上過戰場,沒有察覺。
他臉上綻開笑:“大人可要吃糖?永樂殿下給了我兩袋!”他一躍落地,從懷裡取糖。當他俯身湊過去,將糖遞到人麵前,便見著寒光一閃。
茫然的少年忽被麵前侍衛捂住了嘴。他懵懂瞪著眼,被一起囊入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