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晏喬向季將軍說了聲:“走吧。”
季靖雲便帶著公主,前往守備司。
今日守備司留駐的人手並不多。太陽西落,夜色很快會降臨。
大多數人心中不敢稍鬆懈。他們常年管理街道各處,對京城人是知根知底。
宵禁的時候,夜晚也常常會有一些人偷偷去一些小屋子賭錢或喝酒。為了避開他們巡查的人,那方法是不計其數。
有的專走小道,雨天拖泥帶水地躲著他們,結果一個不小心掉河裡去。有的到第二天清晨在昏昏沉沉結伴而歸。稍有不慎與人起了衝突,逞凶是要逞凶的,打卻沒力氣,啪一下就躺地上了。
但凡這些人能將這點小聰明用到正道上,怕是科舉都能留名。
守備司獄牢裡不能沒理由就抓人。既裝不下,也容易搞得群雄激憤。
京城裡有背景的人可太多了。有的進來一趟,兩個時辰不到,家裡府上已來人交錢贖人。
更有誇張的,連贖人都沒必要。他們眼熟的,根本不敢抓,隻能當沒看見。
一個值守侍衛臉上肅然,實際上全然在走神。
他就是想不通,姚大人為何一定要到牢裡去?回頭上朝,姚大人難道不會被言官參上厚厚一本麼?
這些官員,難道不是最注重名聲?
當然,他不敢問。
當年姚將軍自證清白的事,在他們這些侍衛這兒可不是秘密。這死法屈辱,又幾乎可以算指著陛下鼻子罵“昏庸”。
到如今……
要不是姚大人在還在朝廷上,恐怕已沒多人知道當年的事了。
“六子。”一人走了出來,朝人招呼,“再過一會兒,方大人要帶隊去巡查。從你這門過,你可彆開小差。”
被叫六子的侍衛回過神,朝著那人鄭重回答:“是!”
來人見六子精神氣十足,滿意拍了拍人肩膀:“明年來了新人,你就不用再在這裡站崗。到時候看你喜歡哪裡,給你調過去。”
六子兩眼頓時放光,把那些個亂七八糟念頭拋到腦後:“是。”
來人鼓勵好六子,晃晃悠悠離開。
旁邊還有一個侍衛眼熱望向六子。站門口是兩年一輪換。他才剛來,六子已來了一年。他要後年才能被換。
誰能不羨慕呢。
六子朝著人挑挑眉,眼裡難掩得意。
“大人!大人!”一穿著稍短,容貌普通的男人手上衣服上都是泥濘,狼狽從街邊冒了出來,不停高聲呼喊。
他滿是憤憤,“大人,你們要為我做主啊!”
六子和身邊守備警惕起來。
“有冤情去報官!”六子厲聲,“我們這兒是守備司,不是順天府!”
那人眼見著茫然:“不都是大人嗎?”
老百姓弄不清楚很正常。
六子並不意外,隻說:“快走。這兒不管你的事。”
那人急了:“怎麼能不管呢!我的攤子今晚要用的,都被人砸爛了!那惡徒還說要,要拉我兒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