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煙袋鍋到煙嘴,也不過巴掌長。
棗木做成的煙杆用得年頭久了,早都在煙油浸潤和摩挲下變得暗紅光滑。
跟前麵不帶半點銅綠的紫銅煙袋鍋相得益彰。
劉師傅拿著煙杆,把紫銅的煙袋鍋伸到煙口袋裡裝了一鍋。
隔著煙口袋,把煙絲按壓緊實才掏出來。
這才把已經沁色,略顯焦黃的牙白色岫玉煙嘴叼在嘴裡。
再拿著火柴點著,用力吸了一口,隨後吐出來。
青色的煙霧,伴著濃厚的香味立刻在空氣中彌散開。
羅隊長聞到味道,“您老這次這煙的味道真好。”
劉師傅晃了下掛在煙袋上的煙荷包。
“要不要卷一根?”
說著話,劉師傅笑著把掛在煙杆上的煙口袋拿下來,轉過來露出煙口袋側麵插著的一打雪白的煙紙。
羅隊長接過袋子,打開聞了下,麵露陶醉。卻也還是笑嗬嗬地搖了搖頭,把袋子還給劉師傅。
“得嘞,我可抽不動這個,就是覺得味道真的很好。”
劉師傅麵露得色。“這可是正宗的亞布力煙,煙袋斜街的煙兒鋪好不容易淘換的。”
“不過還是比不過蛟河煙,已經很久都買不到了。”
說著話,劉師傅兩眼微眯,似乎在回味之前買過的蛟河煙的味道。
半晌才恍然若失地歎了口氣。
“那裡現在也不行了,沒剩幾家煙兒鋪了。看到的也都是掛羊頭賣狗肉的,都是賣煙卷兒的。”
“真應了那首詩‘貧富人人抽紙煙,每天至少幾銅圓。蘭花潮味香無比,冷落當年萬寶全。’”
羅隊長也點頭。“是啊,一條巷子走到頭,煙卷兒也就那麼幾種。”
“四九城現在煙廠都停了,煙卷兒都得從外地運進來。”
“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管你有錢沒錢,就這麼幾種煙卷兒,這下子沒誰能憑這個把人分個高低貴賤。”
“哪兒像您這旱煙,不識貨的,哪兒知道什麼好東西啊,隻以為您這是抽不起煙卷兒呢。”
劉師傅也苦笑,“您這拿我開涮呢,我這抽的算啥好東西啊。”
“不過這麼下去,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一天我也得抽卷煙了。”
一支煙抽完,羅隊長看向劉師傅,“您這可差不多半拉月沒來過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