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原本黏在我手臂,輕輕掃的尾巴也直豎起,像通過電一般,又開始齜牙。
正好奇,“砰”一聲,花火
大會預定的煙花如期炸開。
天空一下被照亮,與此同時我也能夠借這足夠的光源,看清稍遠處的人。
細長狐狸眼,被海風吹起的一小撮劉海,沒有燈籠褲。
但前兩個特征就已很明顯,是夏油傑。
彼時還很年幼的他,臉龐稚嫩到不可思議。
給人的感覺與印象中稍不同,雙手插兜,看過來的表情略微妙。
——顯然他也認出了正對他齜牙哈氣的五條悟。
隔著一段距離,兩個人頭頂的貓貓耳和狐狸耳各自支棱起,豎瞳恫嚇瞪彼此。
雙方都威懾性展露尖牙。
我:“……”
什麼貓狗大戰現場。
……
“好了,好了。”
我抬手拍一拍五條悟微微弓起來的後背,上下搓動著安撫。
“事情解決了,回去吧。”
又抬眼看看再度黑回去的天幕,煙花一下就放完,被詛咒一攪合,都沒來得及觀賞,稍微有些可惜。
“請等一下。”
剛揪住五條悟的後脖頸,準備帶不情不願的他強行走,就被聲音叫住。
夏油傑不知什麼時候快步跑過來,頭上黑色的狐狸耳一抖一抖的。
“上次忘記問,”他掃一眼明顯還在用敵意視線瞪過來的五條,退而求其次轉而將眼睛轉向我,“你們也是,呃……那個吧?”
畢竟是非科班出身,他應該不知道“咒術師”這個專業術語,於是含糊略過。
“今天有些晚,能不能留個聯係方式,之後我想……”
“不行。”
夏油傑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我看向插話的五條,夏油也看去。
又是一陣“劈裡啪啦”的眼神交戰,半晌後,夏油傑掛上笑。
“我剛才好像也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吧?缺牙小鬼。”
十分核善。
“在那自說自話什麼呢,”五條悟隻是矜持地微仰頭,用上睨視的姿勢,“你看她搭理你嗎?泥鰍劉海。”
眼見大戰真的一觸即發。
“停。”我說,將五條悟揪著後脖頸拉遠些,“不可以吵架。”
——可不能再被打掉牙。
被我扒拉著拖回來,五條悟不甘心掙紮一下,還想往前撲。
我就乾脆熊抱住,他才認命沒再動。
被我一起抱在懷裡的尾巴馬上一甩一甩,毛呼呼略過我鼻尖。
太多毛,我沒忍住,彆過臉,“哈啾”一聲打噴嚏。
他以為我被海風吹冷了,回過頭,圓圓的貓瞳掃我眼,尾巴一下子裹上來,毯被一樣把我圈起來。
做完這些,藍眼睛依舊沒挪開,“盯——”地望過來,腦袋兩側的貓貓耳晃兩下,黏在我手臂邊上的尾巴尖也時不時掃兩下。
“謝謝,”懂了他暗示,我抬手敷衍摸摸他腦袋,“好乖。”
尾巴高興地掃動起,頻率快上些。
考慮到被收服的那咒靈,我最後還是轉臉去看夏油傑。
“你可以告訴我號碼,”我說,“我們沒手機。”
無視掉一旁貓科疑似喉嚨裡傳出的低嗚聲,夏油傑說:“好,我給你座機號,需要找紙筆記下麼?”
我搖搖頭:“你直接說就好。”
記下號碼後,我們和夏油傑告彆。
準確來說是隻有我和他告彆。
五條悟一路不高興,抱著雙臂生悶氣。
我盯著看一眼,就去戳戳他耳朵。
被戳的貓貓耳像同極的磁鐵相接觸,排斥地避開我手指,對折了。
當我停住沒戳時,又黏黏糊糊地貼過來,看著並不是不想讓人碰,隻是鬨彆扭。
“你剛剛怎麼不拜托他幫你解除?”
最後,邊呼嚕腦袋毛我邊問。
五條悟聽到,貼在我手邊的毛尾巴翹起來一點點,啪嗒啪嗒地掃來掃去。
我看到他貓瞳中似乎露出點得意,偏過臉微微朝我張了一下嘴,炫耀般,露出一口完整鋒利的貓牙。
一看牙口就很好。
我:“喔。”
懂了。
他還挺聰明。
隻是顯然貓化詛咒也不全是優點。
比如,回家後,五條悟就一直蹲在魚缸前兜圈圈,好幾次都想伸手進去撈從小攤帶回的小金魚,一手拚命按住自己另一手。
再比如,當天晚上洗完澡,我回房。
發現被窩裡長出貓。
我看了看將自己縮成小小一團,搶占了我抱枕抱住的五條悟。
他雪白雪白的貓尾巴在腳踝旁蜷起來,散成毛絨絨的一大片。
頭頂看起來同樣被吹風機處理過、微蓬鬆的貓耳朵有一隻被枕頭蹭對折,另一隻在聽到我腳步過來略微抖動一小下。
雖然耳朵動了,但應該是無意識。
因為臉蛋完全沒從枕頭邊挪動,表情困懨懨,睫毛耷拉在眼瞼上,睡得正酣甜。
我:唉。
雖然第一反應是把他拍醒攆出去……
可他是貓貓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