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覺得全身血汙又或者腳邊還躺著具無頭屍首叫我不適
隻是還在為那種惡心的東西現在已成為我營養的一部分而感到隔應。
【你嫌棄什麼?吃下去的可是我。】
“蟲”的“聲音”時隔多日,又一次在我腦內響起。
我眨了眨眼。
一滴剛巧飛濺到睫毛上的血珠隨之掉落。
“你……好像比之前智能些?”
我不確認問。
【我吸收了它,這是對你我都有益的。】
我:“好吧。”
雖然心理上接受不了。
但不得不承認,在分解掉羂索以後“蟲”的力量相較之前的確更好掌控。
完全沒有半點嗜睡或是饑餓感。
隻是我覺得我可能這輩子唰火鍋都不會再點腦花了……
*
我緩好後,就站起。
彈了彈尚且沾染在臉上的淚珠。
透明的液體自動從麵頰和睫毛脫離,撒入空氣,轉而與浸入衣料的血跡結合。
很快,身上的和服便再度歸於潔淨,地麵殘餘的血跡也一並被無形的東西吞納吸收。
那些並不是真正的眼淚,同樣是我讓術式凝成的不同形態的“蟲”。
畢竟光是叫我在不露餡的情況下對那東西展現那些表情就夠叫我惡心的了。
又不是演員,不可能做到眼淚隨時隨地說來就來。
【接下來是要埋這具身體吧?我讓周圍的人先被催眠】蟲說。
“謝了。”我說。
拖起屬於花開院千鳥脖頸橫切麵已經沒有再流血的軀體,略有些艱難地搬動到庭院。
“隻是不完整這點有些過意不去。”
埋好,用石頭堆好一個簡易的墓碑後,我低頭稍作悼念。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最起碼能讓你安息了。”
做完這一切,又讓“蟲”對所有知情人的記憶進行乾涉後
,我剛打算離開花開院,這時就覺察身後有人。
一種熟悉的被注視感。
回過頭,是五條悟。
他站得離我不遠,但也沒靠近,沒和之前一樣看到就會走過來。
就隻光遠遠站在那,麵上沒什麼表情,藍眼睛一動不動盯住。
無波無瀾。
我:“?”
什麼時候跟來的?
站那多久了?
看到剛剛的戰鬥了麼?
我埋屍體的背影應該還算優雅吧?
這些並不是重點。
因為看起來他顯然……
生氣了。
雖然外表壓根沒表現,和平常也差不多,無表情。
但從周圍纏繞的空氣足以判斷,現在的狀況,大約比印象裡任何一種時刻都要生氣。
“五……”
我抬步,剛想朝他走過去,名都沒喊完,那邊掉頭就走。
背影氣呼呼。
“等一下。”
我稍加速,邁步追過去。
察覺到我加速跑,他速度就跟快。
原本大步走、用木屐把地踩得“踏踏踏”的狀態瞬間也變成跑。
距離越拉越大。
好累。
我並不想和他玩日劇跑,肯定追不上,也懶得跑。
乾脆假摔。
路過一石塊,我覺得機會來了,立刻上,找準角度,“噗”一下跌趴在鬆軟的草地。
我悄悄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一動不動趴了會兒,原本漸遠的腳步就停了。
又隔會,就感覺有人接近。
抬起頭,五條悟在跟前,蹲下來的姿勢,下望與我對視。
“生氣了?”
我剛問。
就被他拉起來,給拍頭發、衣服、手掌上的草屑,用心到處拍,就是不拿正眼看我。
“還以為你看出來了,”我說,“之前不是還配合我演戲嗎?”
見他還是將臉轉開,鬨彆扭,也一聲沒吭,我就強行將他臉掰來。
“說過不會走就是不會走,”我直視那對藍眼睛,“我會回去的,不會騙人。”
五條悟看著我,突然就顯出不高興。
“騙子。”他說。
瞳孔裡的藍色有一瞬似乎模糊了,眼角微微抽。
“上一次你就食言了。”
聲線帶點悶重的鼻音。
見此,我眼眶就擴大。
以為看錯,剛要湊去仔細看。
“小悟,難不成你在k……”
“哭”字都沒說出口,視線就一花。
等我再反應,臉頰已被咬。
“!”
不是小貓和人玩鬨,表示親昵的輕咬,而是真的咬。
還不鬆口那種。
雖然應該沒用多大力,但也知道是在發泄脾氣。
我隻是默
一下,就伸手過去搭住他的背?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無奈搓了搓。
勸:“學點人類的生氣方法,行不行?”
多少還是有點痛。
……
啃完臉,五條悟就直接貓咪撲人,維持著一把扒拉住我整個的抱姿,抱住不動彈。
我知道那肯定不是撒嬌,而是緊急藏起臉,像是不想讓我看到他現在的表情。
“行了,行了。”
我摸上他後腦,對著一小片毛絨絨輕輕揉。
“不會像之前,我現在沒那麼容易死。”
我回抱緊一點點,低頭蹭蹭他耳朵。
“所以不要想太多。”
我察覺到五條悟好像動彈過一下,鼻尖貼近一點我頸側。
癢癢的,大概試探性地嗅了嗅。
我想他一定聞到血腥,但沒問。
於是我也沒有說。
*
……
挺久後,他似乎緩好了。
開始覺得害臊,放棄了這個有點像小孩撒嬌的抱姿。
與我分開來,看了我一會兒,轉而又隻用手指扯住我袖口,抬睫靜靜望過來。
半晌後——
很突然。
“我喜歡你。”
沒有前因也無鋪墊。
蒼藍眼直盯我,通透無雜質。
我:“……?”
而,顯然對我來說,這給我帶來的驚訝不亞於家裡的貓突然站起來對我跳踢踏舞。
“你是不是腦袋不太舒服?”
我抬手碰碰他額頭,儘量說的很委婉。
“是你讓我說的。”
“我?”
“你說長了嘴就要說,讓你知道。”
“?”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
他突然這麼坦然,反而把我整不會。
“唔,謝謝,”不知道怎麼回,我乾巴巴,“我也喜歡你?”
五條悟掃我一眼,立刻拉下臉,顯得有點不高興。
“我不是小孩子。”他說,“說的也不是你那種。”
“沒有啊,”我說,盯著他,“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說的哪一種?”
五條悟被我盯住看,一開始是驚訝,貓眼瞪很大,之後就轉為炸毛。
“你…我……什麼……”
好像忽然就不知道怎麼說人類語,他站那,白發相較下,耳朵紅得很明顯。
我看了看,問他:“要牽手嗎?”
我袖子好像被他揪挺久,怕壞。
“要。”
他好像有點暈暈乎乎,牽空一次才握住。
這之後耳朵小幅度動動,顯得很高興。
……
“為什麼喜歡?”
一起回去時,我問。
五條悟想了想。
“因為你很好,是我見過最好的。”
他雪色的睫毛垂下來,像是在回憶。
聲音很輕,話匣子打開。
“他們給我任何想要的,但其實那些都是他們認為可以給我的。”
“如果不在那個範圍,就會馬上被拿走。”
“他們不是真的想著我。”
睫毛抬起,他又看向我。
“但是你什麼都給我,隻是想給我,感覺不到其它的。”
“……所以喜歡。”
其實到中間,我就有點被繞暈。
不過心意還是領到。
“謝謝。”我說。
想了想,認真告訴他:
“因為我覺得你超好,所以才會想要什麼都給你。”
“你值得世上一切最好的。”
神子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