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他似是有點認真問:
“……我來生?”
花開院千鯉:“?”
“因為會很痛嘛,我來就沒關係~”
五條悟開始思考起這件事的可行性。
“謔啦你看,可以用“蟲”把我……”
千鯉:“打住。”
奇怪的互聯網記憶湧現出來了。
五條悟:“?”
“不過,倒是有另一種方法,”花開院千鯉沉思,指了指貓窩裡打盹的布偶貓,“和這孩子的原理差不多,隻要向‘蟲’傳達某些特征或者形象的話……”
就能像真人一樣完美捏造出單獨個體的人類。
*
*
由於並非普通小孩,花開院千鯉和五條悟的孩子基本上不需要擔心病理上的問題,相當好養活。
經過兩人那天的討論,術式捏造出擁有二人基因的後代一男一女。
雖然一開始嬰兒時期的種種照顧經曆讓兩個毫無經驗的大人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千鯉也一度後悔考慮是不是要撤銷咒力收回這兩個幼崽,五條悟卻是一臉樂在其中地安撫著嬰兒籃中的哥哥妹妹,笑了笑表示了“不用啦”。
“因為,這是我們的孩子嘛。”
花開院千鯉沉默了一會兒。
自此,她也再沒將他們當成是術式的衍生品隨隨便便看待。
*
……
*
多年後。
一個平凡的午後。
五條悟和花開院千鯉和尋常很多個日子一樣帶著長大一些的小朋友到公園遊玩。
一對精力旺盛的兒女玩累後便一頭栽倒在草坪裡,沉沉地睡去。
花開院千鯉也在不知不覺曬著撲散在身上暖洋洋的太陽,陷入沉睡。
半途,她是在一陣突如其來的心悸中蘇醒的。
額上滲出少許汗珠,茫然的綠色貓瞳中瑩瑩地承接了一點破碎的東西。
“做噩夢了嗎?”
一直守在邊上的白發男人抬手撫了撫她的額發,手背捋去那點滲下的冷汗同時指尖,輕輕替她蹭掉眼尾尚未積蓄留下的眼淚。
另一隻牢牢與之相握的手自始未分開。
“彆怕,我在這裡呢。”
他安慰。
花開院千鯉眨了眨眼。
像是為驗證其真實存在般握了握一小下五條悟的手,又轉頭看看小貓般蹭在一團頭貼頭睡著的孩子們,輕輕搖了搖頭。
“沒,”她眼睛似乎看著很遠的地方,“我隻是夢到,夢醒了。”
——然後被人荒誕地告知:一切都隻是夢。
你隻是在接收治療的時候忍不住疼痛暈過去了……
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你還是那個躺在病房內天天隻能依靠仰望天花板的紋路、學一些奇怪的、沒什麼必要東西打發時間的可憐小女孩。
——你還是什麼都沒有。
“……痛。”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花開院千鯉猛然驚覺自己的臉頰被莫名咬了一口。
“會痛嗎?”偷襲完五條悟笑嘻嘻地看著她,如此篤定道,“那就證明不是夢喲。”
緩慢眨動過幾下眼睛,花開院千鯉坐起身,盯了一會兒麵前的男人後,索要安慰似的朝他伸了伸手。
“噯?要抱抱嗎?可以哦~”
五條悟一下將人攬過,按頭揣在懷中,像要讓人安心似的溫柔地拍著對方後背。
“……好痛。”
幾秒後,他也有點可憐兮兮地捂住了自己的半邊臉。
有點可憐巴巴抬頭望下去。
抬眼撞見花開院千鯉臉上倏然綻放的、燦爛到似乎都不像她本人的笑容。
“你說的沒錯,”她像是一個剛得到糖果的小孩,嗓音罕見地帶上些許活潑,“果然是真的。”
…………
啊……
五條悟呆呆地愣住好幾秒,直到對方再度恢複到往日沒什麼情緒的淡然臉,扼腕自己剛剛為什麼沒有及時調出照相機。
“疼嗎?”
千鯉揉了揉依舊沉溺在後悔中的白發男人,檢查了下臉上留下的有些不太明顯的牙印。
“怎麼不開無下限。”
習慣性地追著回蹭回去的五條又一下子跟牛皮糖那樣一整個掛在她身上。
“你可是我老婆噯,怎麼可能在老婆麵前還開術式啦~”
花開院千鯉有些耳熱地推推他。
因為基本隻有在鬨著玩或者親密時意識模糊的情況下才會互稱對方那類稱呼
平常稱呼都和學生時代大差不差,所以這麼久了果然聽到還是會很害羞。
“可以了,很熱的。”
她幾乎是有點掩蓋意味地推了推撲在自己身上小狗狗歡快蹭的白毛腦袋。
“而且要回家了。”
“噯~不要嘛~我的話,一秒鐘不黏著千鯉的話,都會寂寞的死掉耶?”
完全沒用,對方隻是撒嬌說。
粘糊得更厲害。
“咳。”
推推擠擠間,一道突兀的咳嗽,將二人扯去注意。
抬眼便看到了哥哥一臉不讚同的眼神。
……
之後。
一家人漫步著回家。
哥哥忽然從爸爸那一頭走過來,伸手牽走了媽媽一旁的妹妹
小男孩拽著有點懵懂的小女孩噠噠噠跑到離兩個大人稍遠一點的地方,老成地歎著氣——
“好孩子不可以當電燈泡。”
“那什麼時候才不是電燈泡?”
“唔,等他們不牽的時候吧?”
言罷,兄妹倆回頭望向十指相扣著緩步走來的自家父母。
不過……
總感覺那雙交握的手永遠不會分開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