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沒醒,索性更加放肆。
摸耳朵,玩他手,玩頭發,甚至要紮個小啾啾。
可惜啾啾沒紮成,手便被捉住,提醒意味地捏了捏。
彆-玩-了
“……!”
醒了嗎?
千鯉立馬乖乖不動彈。
確認對方眼閉著,睡很熟。
方才的行為也不過是睡夢中的條件反射,這也才放下心。
她手悄悄退出去,想要跳下床。
身邊人卻因她這一挪窩,感到空間變寬敞,再一次重又變得不安分。
他動作極大翻一個身。
蹬出的厚被剛好把千鯉連同著一起掀下床。
又踢被子了。
千鯉:“……”
她不高興。
*
*
片刻後,端來侍女做好醒酒湯的木村終於找過來。
甫一拉開障子門,青年的臉上便露出了無法理解的複雜表情。
——床褥上,略微皺眉的自家小少爺正被一床厚棉被嚴實地糊住。
而之所以要用“糊”這個詞來形容……那是因為在對方身上被子的四個角、三條邊,全部被成人拳頭那麼大小的大石頭,給密密實實壓緊了。
木村:“???”
這是在乾什麼?
誰把院子裡的石頭都挪來了?
有人想要壓死他家少爺嗎?
看著此刻五條小少爺宛如佩戴痛苦麵具的難過表情,好像在做噩夢,饒是木村也不由地心生憐憫。
轉過頭,他將視線投向已經察覺到他的到來、揉著眼睛從被爐麵抬起腦袋的千鯉身上。
後者看到他,眨了幾下眼眨散了眸中剛醒時的迷茫和困懨,埋頭在桌麵攤開的本子上迅速書寫。
片刻後,本子被舉起。
本子主人麵無表情的臉上一對貓瞳灼灼閃光。
【我把小悟哄睡著,還想辦法讓他不踢被】
【誇我,森村】
木村:“……”
他好想吐槽啊。
但是木村不能吐。
他不想澆滅了小姑娘的一番好意,隻能微笑地走過來,伸出手揉揉她。
燦爛地誇誇:“我們家小姐真聰明!”
……
而等到木村把醒酒湯端給一臉生無可戀幽幽坐起的五條悟,看他不情願地喝下去,千鯉早已跑沒影。
“咦?千鯉小姐呢?”
“院裡玩,看得到,沒關係。”
“……”
“笑什麼?”
“少爺,這些石頭……”
“……”
“放著吧,不礙事。”
“好。”
門外。
並沒聽到屋內二人的交談聲,千鯉蹲在院子裡,看著腳邊缺了一小塊的石頭路。
院裡她能
搬得動的石頭不太夠,她之前臨時扣了幾塊出來用。
而剛才,醒來時,“蟲”給她傳遞回來的信息說:
木村過來時木屐卡進去,絆了下。
木村雖然是大人,但是好多時候笨笨的。
千鯉擔心他下次經過又摔了,這才急切跑出來,想把窟窿填回去。
千鯉修複過玻璃,石頭應該也可以。
這難不倒她。
嘟嘟囔囔念叨了幾句,再看時,殘缺的石路果然已被“蟲”填平。
半點凹凸不平的痕跡都沒有。
滿意了,重新站起來,花開院千鯉拍一拍下擺。
剛要折回,突然——
“!”
蜂巢般複雜交錯的視野裡,某塊部分捕捉到一閃而逝的熟悉身影。
綠色的貓眼中央呈現的豎線縮小又放大,像是走神般,她一瞬直直呆愣在原地。
旁人看來就好像沒有反應的人偶,突然一動也不動。
而實則,在無數隻共享出去的“蟲”的視野中,千鯉正極力翻找她想看到的區域,篩選有用信息。
片刻後,目標鎖定了——
那是某處宅院中避開人群、像是悠遊自在先逛著的黑發男人。
身材高大,肌肉鼓脹,唇側一道縱向貫徹的疤痕。
“……!”
是他。
是——
必須要解決掉的人。
……
同一時刻,和室。
嚼著糖塊瘋狂壓下醒酒湯味道的五條悟忽然一頓。
六眼納入的範圍內,他清楚地看到雙目就像是失焦般、毫無神采注視向前方的淺茶發女孩。
“千鯉?”
感到不對勁。
男孩驀地回憶起和自己第一次見麵時,對方也像是那樣,目光空洞像是注視著空氣裡某些不可視物體的狀態。
她的“蟲”看到了什麼?
現在要去哪?
眼見著千鯉越走越遠,速度還罕見地非常快,顯然擁有明確的目標。
五條悟顧不上其他,掀開被,從床到窗,一氣嗬成地迅速翻出。
木村:“???”
目睹了突如其來、幾乎是一整個生龍活虎飛出去的自家少爺,木村瞳孔地震。
什麼情況?
醒酒湯……效果好過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