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五條悟弄乾頭發折回去,千鯉也已經洗好,並且在侍女的腿上被風筒吹得睡著了。
她臉微紅,應該是被熱水泡的,再加之風筒吹出來的風也是熱的,大概有些溫度過高,難受。
蜷縮著身子,眉毛有些不舒展的皺著,臉是埋在圈起的胳膊裡的姿勢,腮肉被壓得微鼓起,嬰兒肥愈發明顯。
侍女見他來,停了風筒,下意識地要起身行禮。
腿一直起,趴上邊的千鯉就軟趴趴滑下來,跟沒骨頭似的,匐榻榻米上。
她是真的給累到,難得睡沉。
就連之後侍女走掉,被挪了個位置也沒醒。
女孩清淺地呼吸著,密長而卷翹的睫毛在眼瞼落下陰影。
溫度降下去一些的臉頰,乳白色的肌膚此刻褪至薄薄的櫻粉色。
發質過軟的淺茶色頭發末尾微勾著搭臉邊,有些微微自來卷。
像一隻過分漂亮的洋娃娃,又或是蜷起尾巴熟睡的貓。
“……”
五條悟就這麼在旁邊歪著腦袋看了會兒,想到什麼,伸手摸摸她頭發。
果然比剛來時毛毛躁躁的手感要好太多,記得那時候梳子都梳不直。
但是這會兒觸過去就軟軟地纏上來,再一撥,發絲便蹭著指尖落下去,簡直像是水洗過的絲綢。
眨眨眼,他的心底頓生出一種成就感。
再養養,接下來就是長個子,她實在比同齡人要矮很多……
興許是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方才被侍女抱著挪動到床上也沒半點反應的千鯉這時腦袋微動動。
迷蒙地撐開一隻眼,又撐不住地合上。
她將臉側過來,半夢半醒間憑借著氣味認人,向著五條悟剛好擱在她近旁的手嗅了嗅。
回想起之前的狀況,手的主人不自覺緊張一秒。
而好在千鯉並沒有表現得像之前一樣嫌棄。
隻是將半邊臉蛋往他手心裡一埋,很高興似的,揪住他的袖擺倒頭又睡。
又確認過摸腦袋和戳臉頰也沒關係,就連覺得打擾睡覺不耐煩躲開的行為也沒有,還會無意識地追著黏,五條悟這才真正鬆口氣。
還好,恢複正常了。
手被扒拉著抱住走不開,五條悟就這麼守著她睡了一會兒。
在旁邊看了眼時間,等到差不多了,才把千鯉叫起來。
不因為彆的,白天睡太多晚上肯定睡不著。
第二天醒來從早上起就困懨懨,吃玉米片都會瞌睡到栽碗裡,作息完全亂掉。
所以,除非看她真想睡,太可憐了給她眯一小會兒,一般都會很快叫起來。
午睡也不能睡太多,一個小時足夠了。
這會兒,被叫醒的花開院千鯉看起來倒也沒什麼怨言。
她剛睜眼,還沒什麼力氣站起來。
在原地呆呆地坐會兒,等緩好了,就伸手去扒拉五條悟的袖子,借
力晃晃悠悠撐起身。
落地走了一兩圈,見五條都還沒動,千鯉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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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悟?”
“嗯。”
“?”
“坐麻了…”
“……”
*
今天白天五條悟翹家了,積累下一堆事,不能陪她玩。
打算將人送到硝子那。
硝子學校放假,過來醫師那學習,白天吃住都暫住五條宅,給她安排了臨時落腳的居室,離這不算遠。
走幾步丟過去就成。
路中半,一直低著頭的千鯉拉拉五條悟衣角,又喚聲。
“小悟……”
看出她好像有心事,五條悟袖子裡翻出一顆糖,遞給她,才問:
“怎麼了?”
千鯉接過糖,沒有吃,隻是攥手心,牢牢地握住那顆帶體溫的包裝。
剛睡醒時的聲音有些悶悶的,鼻音略微重。
“術式……好像、失效了。”
就聽著略委屈。
“不能用了嗎?”
五條悟皺眉。
千鯉搖頭。
幾度張了嘴,又抿住。
低下頭,好像在想怎麼說。
看她有些沮喪,平日微上揚的貓眼都垂下,五條翻開替她捎上的小本子,筆摘下,遞過去。
“彆急,慢慢講。”
……
一番說明。
五條悟總算知道那時,“蟲”無法進入到那名和服男子體內、並將其從內部攻擊的狀況。
但他隻覺得大概是對麵的問題。
那時他光顧著千鯉,沒有注意那男人,隻當是普通的賓客。
搞不明白的是,五條不知道為何小姑娘對不能傷到那詛咒師如此低落。
明明也不像是會在意自己的術式,究竟是強是弱的性格。
“這樣,就沒辦法保證,保護到小悟,好害怕……”
用細微的聲音咕噥著,千鯉失落垂了頭,又有些不安。
指尖與掌心間摁住的糖果,包裝摩挲發出細碎響。
“保護…我?”
五條悟有點沒搞懂她的邏輯,再加上有人在“少爺少爺”地催促他,隻當千鯉沒睡醒,沒放心上,揉揉她腦袋。
“我沒事,彆多想。”
“硝子住的地方在那邊,看得到的吧?自己能……”
頓了頓,他猛止住。
轉頭對旁邊候著的侍從說一句“等下”,還是牽了她,親自把人送到地。
“怎麼回事?五條,”打開門就看到千鯉有點蔫,家入硝子挑挑眉,“你又欺負她?”
“不是我,”五條悟虛著眼,但也不久留,“你自己問她吧。”
時間不夠了,扔下一句便走。
*
“唔,會不會因為那個人是天與咒縛?”
聽完千鯉的敘述,硝子猜
。
見到對麵一臉懵,暈乎乎,她笑笑。
“就是體內完全沒有咒力的一類人。”
“你看,就算是非術師、即便是剛出生的小嬰兒,體內也或多或少有一定咒力存在。”
“我們身邊的物體,被非術師使用後,也或多或少會沾染到從他們身上散出的咒力,從而攜帶上一點。”
“而小千的‘蟲’,我想了下,應該隻能作用在存在咒力的人或物體上、並對他們改造吧?”
“所以,隻能反推出那人是天與咒縛這種極為罕見的狀況。”
對麵一通分析完,千鯉已經暈菜了。
彆說本身就有些繞,還都是全日語,瞳孔自然又變成了蚊香眼。
“啊哈,反正以後也不一定會遇上,不用太擔心啦。”
家入硝子寬慰。
“比起這個,小千我過幾天可能要回去,不能經常找你玩了喲?”
不能…一起玩?
這件事,顯然比禪院甚爾更重要。
千鯉立刻將他丟腦後,稍顯急切地拽友人。
“……為什麼?”
怎麼像是被拋棄的小狗狗。
家入硝子揉揉小姑娘抬高來的小腦袋。
“放完假就要開學的呀,而且我今年升小學,所以有很多事情要準備。”
她開始扳手指。
“書包、文具、豎笛、報警器,還有帽子、運動服和室內鞋……”
“這些都要買。”
再低頭,就見到小家夥一瞬變得亮閃閃的貓瞳,滿是羨慕的情緒。
她笑了笑捏捏她臉頰。
“等小千再長大一些,上小學前也需要準備這些的。”
硝子早就知道她小倉鼠的性格,喜歡新東西。
不管是彆人送的還是自己拿小本子舉起來向店員說明、親手買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