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特質結合在一起,導致江漓和謝雲虹小時候並沒有什麼玩伴。
但謝雲虹本來就不想和叫自己怪物的人一起玩,江漓也不想和叫好友怪物的人一起玩。
放學後,江漓就會開始每日的溜主角活動。
他跑不過謝雲虹,也不像好友那樣喜歡運動。
江媽給江漓買了輛單車,謝雲虹在前麵領跑,江漓就騎著單車跟在後麵追。
如果江漓騎累了,就換謝雲虹來踩腳踏板,他坐在後座,然後一起回家。
這種溜主角的活動有時候可以持續很長時間,具體取決於他們什麼時候想回家。
他們有手機導航,不用擔心迷路,隻用沒有顧慮的一直前進,仿佛可以對著溫暖的夕陽一直走下去。
直到他們看見城郊的稻田,更遠處,就是幽邃的樹林。
他們停下來,空氣中的陰寒感愈發明顯。
分辨汙染事件是基本的生活常識。
其中第一點,就是永遠相信人體遇見危險時本能的直覺。
江漓退到後座,體質更好的謝雲虹坐上主座,他們掉頭,以最快速度原路返回。
但那種陰寒氣息還是揮之不去,甚至愈發濃鬱,越來越近。。
巨大的衝擊力從背後傳來,自行車失去平衡,江漓從後座被甩了下來,摔倒在地,因為慣性甩出去很遠。
隱約間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
右腿一陣發麻,沒有任何知覺。
江漓眼前一陣發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狀況,口鼻間聞到濃鬱的鐵鏽氣息,混著股甜膩的腥氣。
終於,右腿後知後覺地傳來劇痛。
江漓半伏在地上,偏過頭,大片鮮紅的血跡蔓延開來,白色的骨質因為過大幅度的骨折而直接刺穿血肉,露出在外。
一旁是巨大而尖銳的石鋒,上麵沾染上了刺目的血色。
因為一時的刺激過多,江漓甚至來不及有什麼反應,就連右腿傳來的劇痛也變得十分遙遠,飄忽不定。
田鼠被汙染侵蝕,發生異變,雙目猩紅,長到了接近半人高。
鼠獸看向他的獵物,視線鎖定在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江漓上。
謝雲虹同樣被掀倒在地,但他運氣比較好,這片荒地本來有很多石頭,他卻正好摔在柔軟的草地上。
加上良好的身體素質,謝雲虹很快從衝擊力中回過神來,抬起頭,正好看見汙染物向好友撲過去。
來不及思考,謝雲虹抓過身邊的石塊,向汙染物砸過去。
隨後,挑選出一個相對鋒銳堅硬的石塊,和汙染物扭打在一起。
不附帶靈力的攻擊很難對汙染物造成有效傷害。
就算被汙染侵蝕的寄主,也就是那隻田鼠已經死亡,但田鼠內的汙染沒有被靈力抵消驅散,會操控原主的屍體繼續戰鬥。
江漓躺在地上,看見好友將汙染物分屍,然後一點點處理掉所有還在蠕動的屍塊。
烏黑腥臭的血液濺射在友人臉上。
江漓口鼻間彌漫著血腥氣,有汙染物的血,也有他自己的血。
眼中是大片的黑色,紅色,混沌的,交織在一起。
耳邊是尖銳刺耳的嗡鳴聲,隱約間,江漓聽到好友的哭喊聲。
最後,所有的色彩和聲音都越來越遠,化作深沉的漆黑。
無評級城市中沒有異能者,隻有定期巡查的調查員來處理突發的汙染事件。
接到天空發布的警報後,最近的調查員迅速趕來。
但距離過遠,等調查員趕到現場時,也隻看見汙染物淩亂扭曲的屍體,以及想幫好友止血,卻無能為力的少年。
另一個孩子因為失血過多,已經休克昏迷,被送到醫院搶救。
這不重要,每年因為汙染物襲擊而死亡的人那麼多,這其中,一個隻是受傷的小孩顯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