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微微頓了頓，目光緊緊地盯著柳林，似要將他看穿。
“你若繼續如此怯懦，不僅你的前程堪憂，連帶著這幽州的百姓，怕也要陷入無儘的苦難之中。琅琊王氏固然勢大，但你身為朝廷命官，怎可未戰先怯，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柳林聽到這裡也感覺有些不對，無奈地攤了攤手。
“老祖母，怎麼打？您告訴我怎麼打？這陣法我連見都沒見過。更彆說破陣，更彆說抵抗了。還要在我的代郡和三郡之地施展一次這樣的陣法。我怎麼抵抗？現在不跑，難道等著他們上門把我們殺光嗎？”
老婦人的臉色有些陰冷，而柳林卻全然不在乎，慢悠悠的繼續開口說道。
“您也看到了，那魔怪的恐怖，王氏家族這手段簡直是逆天而行，我等凡人如何與之抗衡？我雖身為幽州刺史，可手底下的兵士在這等力量麵前就如同螻蟻一般，根本不堪一擊啊！”
柳林一邊說一邊低頭抹了抹眼睛，好像自己受不了如此慘烈的狀況已經被嚇哭出了聲，實際上他卻掩蓋了一下自己眼底深處的壞笑，讓他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以後，在委委屈屈的開口繼續說道。
“我也想保境安民，可現實如此殘酷，我不能拿將士們的性命去做無謂的犧牲啊。”
柳林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焦慮與無助，他望向老婦人，那可憐巴巴的樣子，簡直是讓人看了心碎。
那老婦人和柳林對視一眼，老婦人搖了搖頭，低頭看著下方亂哄哄的戰場，又看了看那逐漸消散的魔害，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這小輩，怎麼這麼想不開？”
按照柳林滿臉不理解的神情，老婦人又對柳林仔細解釋道。
“如今琅琊王氏對並州兩大世家下此狠手，你覺得並州的兩大世家會善罷甘休嗎？”
“他們必定會傾儘所有力量報複，以求挽回顏麵與損失。”
“再加上那損失慘重的蠻族兩脈，他們生性剽悍好戰，複仇之心隻會更盛，怎可能就此罷手？”
“有這麼多大勢力幫你，你並非孤立無援。你是朝廷命官，代表著天子權威，陛下也不會坐視不管，定會出手庇佑你！”
“你手握朝廷賦予的權力，本應有所作為，如今卻畏縮不前，你心虛的到底是什麼？”
“在這多方勢力相互製衡的局勢下，隻要你把握好機會，不僅能化解眼前危機，還能在這亂世之中成就一番大業，可你卻被恐懼蒙蔽了心智，實在是讓我失望。”
這些道理柳林自然是明白，他隻是自己示弱而已，這是老婦人卻絮絮叨叨的跟他說了這麼多，實在是有點不正常！
這老婦人的聲音之中仿佛被增加了一些意誌，哪怕柳林如此強大之人，如此心是堅定之人，也是感覺到有些頭暈眼花！
可就在這時，老婦人伸出手掌慢慢的搭在了柳林的肩膀上，一股磅礴的精神意誌透體而出……
柳林臉色一僵，眼前頓時一黑！
緊接著就好像跌入了無儘深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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