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杯熱酒下肚，公孫婀娜的額頭之上閃爍起了一股七彩的光澤。
她緊閉雙眸，調動體內靈力，半塊真靈從她的意識海緩緩分割而出。
那真靈散發著幽微的光芒，似是帶著她的不甘與期待，漸漸飄入柳林的意識海。
柳林感受到真靈入體，臉上這才露出了幾分真切的親近之意，他看著公孫婀娜，微微點頭：
“從今往後，你我榮辱與共。”
公孫婀娜微微苦笑，心中五味雜陳，卻也隻能輕聲應道。
“願君莫負。”
夜幕深沉，如墨般暈染了整個刺史府。
室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晃蕩，似是不安的幽靈。
公孫婀娜望著那閃爍的燭光，思緒飄遠，她本是公孫家高高在上的家主，往昔的生活優渥自在，何曾想如今會陷入這般境地。
一頓飯，吃得倒是無比溫馨。
公孫婀娜確實曾是個極會生活之人，儘管飯菜模樣欠佳，可那滋味卻滿是香甜，柳林吃得暢快，頻頻舉盞。
酒過三巡，夜已深濃，公孫婀娜雙頰酡紅，醉意朦朧間，懊悔之意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她暗自思忖，不過是交出真靈碎片罷了，何必應允嫁與他人？如今這副模樣，當真失了太多尊嚴。
柳林卻毫無察覺，他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靠，眼神示意公孫婀娜伺候。
公孫婀娜心中憤懣，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強顏歡笑，蓮步輕移上前，緩緩為柳林褪去外衣與靴子。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每一個動作都似有千斤重。
“隨我去湯屋吧。”
柳林的聲音打破寂靜。公孫婀娜咬了咬下唇，默默點頭。
湯屋內，熱氣氤氳，朦朧了視線。
窗外，庭院中的花朵在白日驕陽的炙烤下，此刻已萎靡地彎下了腰，恰似公孫婀娜那被現實碾碎的驕傲。
她看著窗外的花，心中滿是悲涼，想自己身為公孫家主，如今卻要這般曲意逢迎。
“你莫要這般愁眉苦臉，與我在一起，公孫家才有生機。”
柳林躺在湯池中，漫不經心地說道。公孫婀娜心中一緊，擠出一絲笑意。
“妾身自是明白，隻盼君日後莫要食言。”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巾帕，輕輕為柳林擦拭著肩頭，動作輕柔卻透著疏離與無奈。
柳林有些不耐煩，他感覺公孫婀娜太矯情了，當下粗暴地行使了所謂夫君的權利。
公孫婀娜瞪大了雙眼，滿是驚愕與屈辱，她想要反抗，可一想到家族的命運全係於眼前之人，那股子倔強又被強行按捺了下去。
“你莫要再做這副姿態，既已委身於我，就該有個樣子。”
柳林的聲音在湯屋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公孫婀娜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緊咬著下唇，幾乎要滲出血來，卻始終不敢發出一絲悲聲。
待從湯屋出來，公孫婀娜默默跟在柳林身後回到書房。
室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她機械地整理著床鋪，心中五味雜陳。
柳林卻自顧自地坐在床邊，看著公孫婀娜的背影，心中稍有觸動，但那一絲憐憫很快就被他的強勢掩蓋。
“過來。”
柳林命令道。公孫婀娜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他身邊。
柳林一把拉過她，公孫婀娜的身體微微一僵，她閉上了眼睛，任由柳林的擺布，就像一片飄零在風雨中的落葉，失去了掌控自己命運的力量，隻能在這無奈的境遇中隨波逐流，
此時此刻她的內心本應被痛苦與絕望淹沒，可是慢慢的，她的心裡居然有了一絲絲異樣的感覺，一雙柔荑也漸漸從緊扣著牆壁，變成了搭在柳林的肩上……
夜好像是深了。
幾朵烏雲從天空遠處飄來，輕輕的掩上了那明月，絲縷月光努力的從縫隙之中爬出來，用儘自己的餘暉灑落在這大地上……
夜真的深了……
但是，天也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