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靜的天空瞬間風雲變色,狂風呼嘯,烏雲密布。
磅礴的靈氣如洶湧的潮水般彙聚,在空中凝結成一場靈雨。那雨滴晶瑩剔透,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似蘊含著生命的奧秘。
它們穿越重重山巒與土壤,如乳燕歸巢般精準地朝著柳林的身軀灌注而去。隨著靈氣的不斷湧入,柳林身上的陣法紋路凝結速度陡然加快,光芒愈發耀眼,那幽藍與紫黑相間的光芒如同一把絕世利刃,仿佛要劃破天穹!
在地下醫院悠長的廊道與幽秘的空間裡,所有人都被那密室中傳來的柳林的嘶吼聲驚得心頭亂顫。
管事們匆忙彙聚,眼神交彙間,彼此都看到了深深的憂慮與決然。
他們紛紛從懷中掏出各自掌管的鑰匙,這些鑰匙閃爍著微弱卻獨特的光芒,仿佛在呼應著某種古老而莊重的儀式。
當一把把鑰匙逐漸靠近、融合,奇異的能量波動在空氣中蕩漾開來,沉重的石門像是被喚醒的巨獸,開始噴吐出濃鬱的白霧,那絲絲縷縷的霧氣在冰冷的空氣中蜿蜒盤旋,預示著石門即將開啟。
密室之中,柳林已深陷於異化的恐怖旋渦。
他的身軀被狂暴的能量肆意撐脹,如同一顆不斷膨脹的肉球,皮膚被撐得幾近透明,青筋暴突如蜿蜒的蟒蛇在皮下瘋狂扭動。
那能量太過洶湧,竟將他的血肉攪得粉碎,與能量相互摻雜、交融。此刻的密室,宛如一片血腥的地獄,牆壁、地麵都被染成了刺目的鮮紅,血漿如潮水般在地麵流淌、彙聚,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味。
柳林僅剩下的一顆頭顱,滿臉痛苦與猙獰,雙眼布滿血絲,死死盯著即將打開的石門。他深知,這股失控的血肉能量已化為自我防禦的惡魔,一旦石門開啟,門外那些他辛苦積攢的底蘊——他的手下們,將會在瞬間被這股惡魔之力吞噬,屍骨無存。
那將是一場他絕不想看到的慘烈悲劇,不僅會讓無數生命消逝,更可能徹底毀掉他東山再起的希望。
柳林滿心絕望與掙紮,破碎的牙齒間滿是鮮血,他用那模糊不清的聲音喃喃自語,似在與命運做著最後的抗爭。
突然,他的軀體伴隨著一道刺目的光芒瞬間消失,隻留下那空蕩蕩的密室,以及還在緩緩開啟的石門和門外一眾驚愕、惶恐的眾人。
那股濃鬱的白霧仍在彌漫,卻不知柳林究竟去向何方,隻留下無儘的懸念與恐懼在這地下醫院的深處蔓延開來。
幽沉的地下醫院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將至的暗夜。牆壁上的燭火明明滅滅,映出眾人惶恐不安的麵容,陰影在角落裡詭譎地舞動。
管霧荷蓮步輕移,身姿卻挺得筆直,宛如寒夜中一株孤冷的梅。在眾人驚恐目光的聚焦下,她朱唇輕啟,聲音清脆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落下斷龍石。”
那斷龍石伴隨著一陣沉悶的轟鳴聲,緩緩降下,似是死神沉重的腳步,每一寸下降都讓人心驚膽戰。
人群中頓時泛起一陣不安的漣漪,有人麵露驚惶之色,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高呼:“這斷龍石落下,我們豈不是都要命喪於此?管大人,您這是何意?”
管霧荷神色未改,柳眉輕挑,眼神中透著決絕:“主人定是去某處突破修煉了,他向來福澤深厚,不會有事。我等隻需靜候他歸來。在此期間,任何人不得將今日之事外傳,這是命令。”她的目光如冰冷的利刃,掃過眾人的臉龐,讓人不寒而栗。
眾人皆知自己是柳林的心腹,亦明白此事關乎重大,斷不可肆意傳播。一位老者麵露猶豫之色,囁嚅著:“管大人,這可是拿我等的性命在賭啊。”
管霧荷微微仰頭,決然道:“我信主人,亦願與他共進退。若有差池,我自會以命相抵。但在這之前,誰也彆想破壞主人的大計。”她心中暗自思忖,柳林於她而言,是主上,是信仰,更是她此生追隨的光,哪怕犧牲這地下醫院所有人,她也絕不允許有任何可能阻礙柳林的因素存在。
眾人見她如此堅決,麵麵相覷,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與順從。一位年輕的侍從緊咬嘴唇,默默低下了頭,心中雖有不甘,卻也知曉無力反抗。
於是,在短暫的躁動後,地下空間漸漸恢複了平靜。人們默默回到各自的崗位,隻是那股死寂般的寂靜如影隨形,沉重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偶爾傳來的幾聲輕微的腳步聲或器械碰撞聲,在這寂靜中被無限放大,更添幾分壓抑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