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這些日子心裡頭像是被一團烏雲籠罩,滿是憋屈。
他獨自站在那幽僻的庭院之中,四周的樹木在凜冽的初秋寒風中瑟瑟發抖,枯枝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似是在低泣,又似在嘲諷。
想當初,血肉鍛造術可是他縱橫江湖、安身立命的根本。
靠著這獨門絕技,諸多高手甘心追隨。那鬼麵邪佛、呂封,還有柳修羅,皆是他以血肉鍛造術一手造就。
雖說如今這些人或失蹤,或淪為臥底,可往昔的輝煌依舊是他心底的一份底氣。
而那蘇慕雲,由戰兵魔偶塑造而成,實力超凡,如同一把利刃,關鍵時還能化為護甲庇佑自身,便捷至極。
戰兵魔偶能補全他人肢體的神奇功效,更是讓他在戰爭中無後顧之憂。持久戰裡,傷殘士兵不可避免,有此術法,殘者可自力更生,他也無需每月為撫恤之事勞心費神,從財政的泥沼中艱難抽身。
血肉鍛造術與戰兵魔偶,就如同他行走江湖的兩條堅實大腿。
可如今,戰兵魔偶之術前途未卜,血肉鍛造術也陷入困境,往昔的輝煌不再,隻剩下這具自己使用的不怎麼明白的強橫肉身。
柳林望著陰霾的天空,心中滿是苦澀與不甘,這肉身雖好,這肉身之中孕育的龐大力量也好,可如今所有的術法都不能用,就仿佛自己從雲端被無情地拋下,重重地摔落在泥濘之中。
好在經過多日的不懈錘煉,血肉鍛造術終於恢複如常,勉強能讓他在這黑暗中看到一絲曙光。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心中的陰霾稍稍散去,可那股子窩囊氣,卻依舊在心底縈繞不散。
柳林靜坐在涼亭之中,初秋的涼風肆意穿梭,卷帶著地上的殘枝敗葉,四周一片蕭索破敗之景。
他目光所及之處,儘是凋零與荒蕪,那景象仿佛是他此刻心境的寫照,無奈在他眼眸深處悄然閃過。
他深知自己當下的處境,身體力量與能量均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境地。
在那深邃無垠的深海裡,他曆經了大半個月的艱苦磨礪,仿若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許久,才終於能夠駕馭這具脫胎換骨的身軀。
說起那曾經引以為傲的血肉鍛造術,如今卻遭遇困境。
就好似一位精於微雕的雕刻家,原本用著趁手的刻刀能創作出精妙絕倫的作品,如今卻被強行塞了一把長達四十米的巨型砍刀,還要求雕琢出往昔那般精細入微的物件,這無疑是天方夜譚,實在是讓人為難。
好在他在深海之中留下了近一萬名剝皮者軍團的戰士後,命運總算有了轉機。
通過不懈的努力與嘗試,他重新掌控了血肉鍛造術,不僅如此,這重生後的血肉鍛造術相較以往更勝一籌,其進步絕非一星半點。
柳林的嘴角輕輕上揚,一抹微笑緩緩浮現。隻見他左手微微顫動,繼而開始緩緩扭曲變形,在掌心之中,一個淡灰色的陣法核心漸漸凝聚成形。
那核心仿若一隻小巧的灰色刺蝟,周身細密的絲線悠悠漂浮,似有若無地散發著幽微的光芒。
仔細看去,核心內部布滿了諸多複雜難辨的灰黑色銘文,它們相互交織纏繞,宛如神秘的古老符文,蘊藏著無儘的奧秘。柳林心中暗自思忖,他深知這陣法核心的巨大威力,隻需自己稍稍施力,那些灰黑色的絲線便會如離弦之箭、脫鞘之利刃般疾射而出。
無論是精妙絕倫地改造人體,賦予其超凡的力量與能力,還是以摧枯拉朽之勢破壞人體的機能與結構,這一切對於它而言,都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柳林將力量掌控至這般境地,心底不禁泛起一絲滿足。
他深知此等境界的達成絕非易事,歲月悠悠,尋常年月之功根本無法企及如今對身體的掌控程度。
如今的他,近乎於永生,數萬年的漫長壽元在前方延展,時間於他而言,已然化作一團模糊的概念,往昔對時光匆匆的緊迫感早已消散。
這些日子,柳林卻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往昔吸收靈性以增壽元,不過是按部就班,三年五載乃至百八十年的積累,而如今,壽命竟陡然躍升為數萬年,這巨大的轉變讓他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