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今天下哪裡有動亂,哪裡就有甜頭。
這是天下諸侯所定義的共識,這並州亂象一起,柳林就成了最大的贏家,這並州的兩大世家跑到哪裡去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隻不過是外界認為柳林沒有之前跟他們談好,隻是到了後來,這並州兩大世家自己挺不住了,出賣了家族之中的資源,換取柳林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容身之所罷了!
但即便是這樣,柳林依然是最大的贏家,再加上這並州的難民死命的往幽州跑,短短的半月有餘,這幽州的人口就翻了一倍,並州原本就是人口大洲,如今,這並州已經變得千裡無雞鳴,而此時的幽州則是變得人聲鼎沸!
再加上柳林對這些百姓的態度,實在是讓天下豪門世家,難以理解,下發土地,發地契,而不是租賃,這讓所有的人都心中不明白。
畢竟按道理來說。
柳林此時應該把土地租給他們,然後每年保證他們不餓死,自己收取大量的糧食,才符合柳林現在的利益,但是柳林偏偏沒有這麼做,不僅把土地分發了出去,還賠本賺吆喝分出去好多耕牛種子農具,這可都是實打實的財富!
對於這些土皇帝來說,錢財方麵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要求,物資才是最重要的,耕牛就等於勞動力。這些耕牛的存在,有些時候甚至比人還要重要,鐵製農具,那可是重中之重,不僅可以提高生產力,關鍵的時候這東西拿起來也能當兵器,種子就更彆說了,那可是一切的希望!
但是柳林的做法他們雖然不懂,可是柳林的目的天下群雄還是非常明白的,無非就是給琅琊王氏來了個釜底抽薪,原本這琅琊王氏在搬離幽州的時候隻帶走了自己的軍隊和小部分農戶!
可是如今柳林這麼一搞,又是下發土地,又是免費給耕牛給種子,這些農戶誰能和琅琊王氏一條心啊?
在他們看來,這天下百姓就如同芻狗,誰給好處就跟誰走,他們舍不得拿出這麼多的好處,但是柳林卻能隨手拿出來,這可讓他們有些眼紅了!
但是天下群雄眼紅也沒有辦法,畢竟這天下還是大晉朝的天下,但是這琅琊王氏可就有些狗急跳牆了!
並州兩大世家臨陣脫逃,妖族蠻族的聯軍,它是一點點的力量都沒有被他們兩個消耗,原本頗為彪悍的劉凡起義軍此時也變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在並州這片土地上憑空蒸發了一樣!
百姓大量出走,再加上那麼多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行屍!
這所有的一切,可讓琅琊王氏焦頭爛額!
在琅琊王氏的中軍大帳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帳內的燭火在呼嘯的北風中搖曳不定,昏黃的光影在粗糙的帳篷壁上扭曲晃動,仿佛是一群張牙舞爪的鬼魅。
王冠之滿臉憔悴地坐在主位上,他的雙眼布滿血絲,像是兩團燃燒殆儘卻仍冒著黑煙的炭火。
副將站在一旁,身體微微顫抖,聲音也帶著幾分顫抖,不斷地彙報著如今人口流失的驚人速度:
“家主,百姓們逃亡的速度愈發瘋狂了,沒日沒夜地朝著幽州方向奔去。咱們的軍隊根本不敢貿然阻攔,那些荒野中的行屍就像被人操控了一般,專挑咱們出去追擊的士兵攻擊,對逃亡的百姓卻視而不見!”
王冠之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起,“哐當”一聲摔落在地,摔得粉碎。
“為什麼會這樣!”
他怒吼道,聲音在帳內回蕩,帶著無儘的憤怒與不甘,
“是何人放出來的行屍!咱們王家的煉氣士都是吃素的嗎!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剿滅那些該死的東西!”
說罷,他隨手抄起身邊的一個銅鼎,狠狠地朝著帳壁砸去,銅鼎撞擊在帳篷上,帳篷之上閃過了陣法光澤,銅鼎砸在看似輕薄的布料上,居然發出了金鐵交鳴的聲音,隨後滾落一旁。
帳外的風聲愈發淒厲,像是鬼哭狼嚎一般,更添了幾分恐怖的氛圍。
王冠之心中明白,妖族和蠻族的聯軍雖然這些日子沒有發動進攻,但那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大舉進攻隻是時間問題。
在這個節骨眼上,因為那些逃跑的平民百姓而消耗自己的力量,無疑是愚蠢至極的行為。
可眼睜睜看著家族的根基就這樣被一點點侵蝕,他怎能不怒?怎能不氣?
此時,副官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家主,如今幽州已經大變樣了。
百姓們有了自己的耕地,都快忘了曾經咱們王家才是他們的東家。
甚至很多姓王的農戶,都自願放棄王家人的身份,轉而去投靠柳林了。”
這話一出口,仿佛一道驚雷在王冠之耳邊炸響。
他瞬間愣住了,原本暴怒的身體也陡然間平靜下來。
隻是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股瘋狂的殺氣,那是一種被逼到絕境後不顧一切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