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林的書房內，厚重的氣氛猶如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屋內的兩人緊緊籠罩。雕花窗欞外，日光艱難地擠進來，在地麵投下零亂的光影，卻絲毫驅散不了空氣中的凝重與壓抑。
屋內的書架滿滿當當，各類書籍安靜排列，可此刻，這滿室的書香也無法緩解兩人之間緊繃的氛圍。
華久海輕咳一聲，率先打破沉默，聲音微微發顫，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緊張：
“師弟，此次我來，身負師門的殷切期盼。”
他頓了頓，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師門在洛陽曆經波折，好不容易為你爭取到了些時間，你務必抓緊時間鞏固幽州的地盤。”
柳林微微皺眉，手指下意識地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似是在權衡著什麼。
他抬眸，目光犀利如鷹，直直射向華久海：“師兄，既是師門有所求，想必還有其他吩咐吧？”
華久海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說道：“沒錯，師門希望你能抓緊打壓巫師一脈。隻有巫師一脈消失，蠻王一脈才能在草原之上做大。”
柳林心中一凜，他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蠻王不過是藥塔為掌控蠻族而製造的傀儡，看似與蠻族血脈相連，實則是個徹頭徹尾的造物。
如今藥塔幫他爭取時間，卻提出如此要求，顯然是在逼他做出抉擇。
“我明白。”
柳林冷冷道，聲音中透著一絲不甘。他心裡清楚，藥塔根基深厚，自己所見不過是冰山一角，此時還真不好輕易得罪。略作思忖後，他緩緩點頭：“我答應。”
華久海聞言，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可這笑容卻顯得格外牽強。
他深知柳林與巫師一脈聯盟，師門此舉無疑是在逼迫柳林。
他不想因此得罪這個神通廣大的師弟，忙解釋道：“師弟，此事乃師門之意，與我無關，你可千萬彆誤會。”
柳林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微微點頭示意華久海放心。
他心裡清楚，華久海此舉不過是想撇清關係。
他本就沒打算全心全意順著師門的意思，在自身利益和師門利益之間，他有自己的考量。
華久海見柳林如此態度，心中一沉，他明白柳林並非會完全順從師門的人。
猶豫片刻，他還是決定傳音入密，提醒柳林：
“師弟，如今師門有不少人對你的勢力頗為忌憚，幾個長老都聯名上書，要求藥塔削弱你在幽州的勢力。這次幫你爭取時間，背後也藏著暗招，你務必小心。”
柳林聽聞，眼中閃過一絲凶光，那是被侵犯領地的野獸才有的狠厲。
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拿捏的小吏，也不是那個離開藥塔庇護就會家破人亡的可憐娃娃。
藥塔雖曾助他一臂之力，且至今未提過分要求，但他明白，看似免費的東西，往往隱藏著巨大的代價。
柳林目光緊緊鎖住華久海，似要將他看穿。他緩緩起身，揮手放出一個陣法，將整個書房隔絕。陣法光芒閃爍，符文流轉，將外界的窺探徹底阻擋。
“師兄，”柳林的聲音低沉而冰冷，“藥塔究竟有何目的？扶持我從一方小吏成為一方軍閥，卻一直隱忍不提所求，到底想要什麼？”
華久海沉默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忌憚。書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氣氛緊張得讓人窒息。他能感受到柳林身上散發的壓迫感，那是一種毫不掩飾的威脅。
華久海望著柳林那冰冷的眼神，心中一寒。他知道，柳林說得出做得到。在這生死關頭，他終於咬了咬牙，決定破罐子破摔：“好，我說！”
華久海望向四周閃爍的陣法，心中一橫，決定破罐子破摔：“師弟，你應該清楚，藥塔傳承久遠，底蘊深厚，一直致力於掌控天下局勢。扶持你，不過是布局的一部分。如今各方勢力錯綜複雜，藥塔想要在亂世中占據主導，需要在各地安插自己的力量。”
柳林微微眯眼，示意華久海繼續說下去。
“藥塔希望你能成為它在北方的利刃，打壓巫師一脈，扶持蠻王，掌控草原，進而威脅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