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回到莊園,崔叔當成趣事跟傭人們一說,大家笑得前俯後仰,對顧錦棠種的菜也有了新的評價。
好吃到引人出家!
彆說,還真有人對道教感興趣。看顧錦棠每天不是種菜,就是打坐、看書念經,一派閒適輕鬆,或許正是這樣,才顯得長相特彆年輕呢!
也不說出家,就是辦個皈依證,偶爾去道觀走動走動,聽聽講經,跟老道長學習一下養生,也是好的。
彆人不來問,顧錦棠也不會湊上前傳道,自然不知道這些事。
天空放晴,他照常來井邊打坐。菜園已經不太需要他打理,空閒的時間就多了,顧錦棠一般都在這兒。
“就知道你在,今天沒看書呢?”顧鈺大大咧咧地走過來。
到了井邊,先丟繩子打起一桶水,捧起來洗臉。天氣越熱,井裡的水越涼絲絲,澆在皮膚上特彆舒服。
顧錦棠睜開眼睛,被打斷了也沒繼續,就站起來活動手腳,順便洗根黃瓜啃:“看完了。”
“哈?”顧鈺怪叫一聲,表情都歪了。
不怪他驚訝,前天看到小堂弟捧著本大學農業專業書看,他差點把自己絆倒。
好嘛,這才幾天,那一摞書就看完了,翻書也沒這麼快。
“你牛!”他佩服抱拳。
“有個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擦擦臉,顧鈺擺出諂媚的笑容,要不然也不能為了兩句閒話,就打擾他入定。
顧錦棠咬下一口黃瓜,現摘的瓜又水又脆,很解渴。他邊吃邊應了聲:“什麼事啊?”
“前陣子你不是讓我送箱菜給方遠麼,他小子識貨,吃完了一直跟我誇菜種的好。”顧鈺看他吃得眼饞,自己也洗一根。
方遠就是帶他們去買農機的朋友,當時一起去吃飯,顧錦棠還說地裡菜長好了給他送點。不久前想起這事,就讓顧鈺給他送去了。
沒想到,方遠一點不拿他當外人,天天纏著要他再分點,拿錢買也行。
要說菜該怎麼種,顧鈺也不知道,他都是聽顧錦棠的安排。小堂弟說該澆水就澆水,該抹芽就抹芽,讓他自己來,完全抓瞎。所以地裡的菜,他也不好做主,就來問問。
顧錦棠沒怎麼思考就答應了:“行啊,最近摘的菜量大,除了咱們吃還有富餘,你自己看著給。”
幾個堂兄裡屬顧鈺乾活最認真,勤懇負責的態度,儼然把自己當成菜園的第二個主人,所以顧錦棠才答應下來。
要是換成顧鈞祺等人,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嘿嘿,不愧是我親堂弟。”
顧鈺高興一笑,咧開一口大白牙,常在地裡勞動,人都曬成了小麥色。現在一出去,那群吃喝玩樂的朋友還稀奇,以為他專門去國外曬回來的。
顧鈺要來勾肩搭背,顧錦棠把人推開:“你身上有汗,彆挨我啊。”
“真的嗎?”顧鈺抬起胳膊嗅嗅,一臉無辜,“是有點汗味,不臭啊,我還覺得挺好聞的。”
“……”顧錦棠叼著黃瓜,往旁邊挪開。
顧鈺嘻嘻笑兩聲,能跟小堂弟開玩笑,讓他感覺挺開心。不過同樣在太陽底下曬,小堂弟卻是清清爽爽,乾淨像汪山泉水似的,真是奇怪。
嘶,難道學道士盤腿打坐,真能清淨自然涼?
他沒深究道士怎麼保持涼快,因為還有件事,顧鈺湊上前笑道:“我還有幾個朋友,他們聽說咱家有個小菜園,就想過來看看……”
說是看看,其實就是聽了方遠吹噓,也想過來蹭飯,多數抱著驗證有沒有傳聞中那麼好吃的態度。
顧錦棠眉毛一挑,正要說話,這時背後一道聲音冷酷地插/進來:“你什麼狐朋狗友也往家裡帶。”
兩人不用轉身,一聽那拽到天上去的語氣,就知道是誰了。
“小叔……”顧鈺暗自痛苦麵具。
周奚舟邁著大長腿,施施然走到井邊的陰涼處,嫌棄地捏住鼻子:“一股汗味,臭死了,你不洗澡?”
顧鈺都冤死了,一個兩個的,鼻子跟狗一樣靈,他就從太陽底下走過來出了點汗,哪算得上發臭?
“也沒有那麼誇張叭。”顧鈺小聲嘀咕,到底還是從顧錦棠身邊走開幾步,躲遠一點。
周奚舟居高臨下瞥一眼,看見顧錦棠道袍上有一處勾絲,輕哼一聲:“家裡又不是買不起衣服。”
顧錦棠有些莫名,不在意道:“小寵物不小心抓的,隔遠了看不太出來,繼續穿也沒什麼要緊。”
不知他哪個字眼又戳中人家,小叔臉色閃過一絲羞惱,快得讓他懷疑是錯覺。
“隨你。”周奚舟硬梆梆地丟下一句,耳廓忽然有點發熱。
“噢……”顧錦棠想到抓壞衣服的罪魁禍首,白色的漂亮狐犬,脾氣也是這樣彆扭的不行。
顧鈺還被晾在一邊,有了小叔的意思,顧錦棠朝他聳聳肩:“來家裡就算了吧。”
顧鈺也沒有不高興,小叔發話,他還沒膽子違背,就道:“知道了。”
顧錦棠多問一句:“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還行吧。”顧鈺摸摸頭,“也不算特彆好……哎呀你彆管了,沒事,那邊我找個借口回掉就行。”
早知道惹來麻煩,就不在外麵吹噓了,會答應他們也是不想丟麵子,他還沒有把誰都帶回家吃飯的愛好。
顧錦棠點點頭:“嗯。”
……
“顧六吹牛的吧?都不敢帶人去他家,好不好吃還不是憑他一張嘴。”
“是啊兄弟,要真有你說的那麼好,那還藏著掖著不給我們看?還拿不拿我們當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