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敬自然知道千寧問的是什麼。
“段氏舊臣在朝中經營百年,他們的勢力盤根錯節,現下浮在麵上的都已伏誅,隱在暗處的暫且還碰不得。”
“想來流族經營許久,能扳倒段氏非朝夕之間,可若想徹底清除段氏舊臣,也是不易。”
千寧說著想到了坤朝的局勢,如果西融安定一些,坤朝則有喘息之機,畢竟她的皇帝義兄為了幫她也是費儘周折,她雖然沒了記憶,可青時都同她說過。
“現下西融無主,尹少主不但為流族洗清了冤屈,還奪下段氏二城給流族一個棲身之地,清風著實欽佩。”
慕敬說著卻話鋒一轉輕搖下頭,他繼續道:“隻是朝中還有蕭氏,近來又頻頻傳出公主與蕭氏聯姻的消息,若是蕭氏登位,西融又將是另一番局麵。”
千寧明白慕敬話中的意思,蕭氏也不是善茬,當年可以對段氏伏低做小忍辱這麼多年,想來圖謀遠大。
不過這些與千寧無關,當下最棘手的事情就是解蠱。
慕敬離開後,千寧就一頭紮進了軟榻上。
“你從前胃口那般好,為何近來總是吃不下東西。”
就算青時拿了千寧愛吃的東西給她,她也隻吃幾口而已。
“在浮屠閣我看到那樣的慘狀,記憶猶新,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去淡忘。”
“誰讓段靡沒有傍身的異能。再說,也算是段靡應得的,死在他身下的亡魂可不少。”
千寧聽到青時的話忙坐起身,她覺得頭上的發簪有些礙事,遂取下放在了手邊,這才說道:“為何不是死在他刀下?”
“啊?”青時啞然失笑,“你關注問題真是獨樹一幟。”
“所以,為什麼呢?”
青時靠近千寧輕聲道:“你在段氏許久,不知道段靡的異能嗎?”
千寧看著青時,她張了張嘴複又咬住了牙齒。
千寧:大家都不願意提的事,我若回答不知道,青時恐怕也不會多說什麼。
青時:看千寧的樣子,同她那晚與流族的手下八卦時的表情一模一樣,果然是同樣震驚。
千寧哼哼笑了兩下:“我當然知道,就是想聽你展開說說。”
“六啊,這事你還要聽展開的?”青時微微斜了斜身子與千寧保持了一臂的距離,又道:“我以為你的腦袋裡隻裝正經的事情呢。”
嗯?千寧挑眉,這和正經有什麼關係。
青時附在千寧的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千寧則是驚訝地看向青時,她終於明白大家為何支支吾吾了。
西融人太飆了,竟然還有此等異能,難怪尹白不讓她問。
千寧想到了段靡碩大的床榻,還有掛在床頂的輕紗,原來都是他表現異能的道具,千寧甚至還在那些床上度過了好幾個夜晚。
哎呀,千寧向後躺倒了身體,她更吃不下飯了。
“竟然是屹立不倒,你說就這異能,段氏亡於此也是注定的事。”
聽到“屹立不倒”四個字,千寧胃中一陣翻滾,這下她心裡的陰影麵積更大了。
青時看千寧這個樣子,隻當她是精神不佳,囑咐了幾句就回房了。
千寧飲過安神湯本要就寢了,卻見一人出現在她的房間,竟是雲兒。
“虞姑娘,深夜叨擾了。”
雲兒如上次相見之時掛了可愛的笑容,千寧請雲兒坐了下來,她不太習慣有人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遂又飲了一口安神湯。
“雲兒姑娘是特意來找我的?”
“嗯,”雲兒微點下頭,“雲兒想拜托虞姑娘一件事。”
“雲兒姑娘直言便是,若是我能做到的定會幫助姑娘。”
雲兒一笑,她自袖中拿出一物,此物千寧見過,就是那枚殘玉,上麵還配了瓔珞。
“此物乃是夫人生前隨身之物,上麵的瓔珞是我做的,公子用此物凝了我的氣息,本想將我的魂魄附在此物上,奈何我的魂魄被束縛,公子亦是沒有追尋到我的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