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主任還自行車去了。”
“那你先吃，吃完回屋睡去。”
肖奶奶熬了小米粥，炒了土豆塊。
沈妮幾天沒洗臉，便找盆舀水先洗漱。
洗漱完換好衣服，肖鋒才回來，他估計和主任說話了。
肖奶奶又問了幾句他們下午去公社的情況。
沈妮喉嚨疼，就由肖鋒把簡要的說給奶奶聽。
肖奶奶道：“這樣也挺好，反正高家父子惡有惡報了，我隻要你們好好的。”
沈妮知道奶奶擔心惹怒高家人，招來他們報複，肖鋒常年不在家，他們老弱小的一家子會有危險。
現在既然促使高家人坐牢的主要人不是他們沈家，那奶奶就放心了。
人老了，不求彆的。隻求後世子孫平平安安，生活順遂就行。
“對了，小鋒，你吃完飯去你媽那一趟，她找你。”
吃完飯，肖鋒讓沈妮睡去，他洗碗。
沈妮也沒和他搶，她確實困的厲害，便回屋去了。
肖鋒洗完碗，便去了老院。
其實他不去，也知道他媽找他做什麼。
……
沈妮喉嚨乾疼，夢見找水喝，找著找著就醒來了。
屋子裡黑漆漆的，身邊隻有兩個孩子的呼吸聲，估計春春又和奶奶睡去了。
也不見肖鋒的身影。
看來她這一覺睡的時間很長，在這沒有任何電子產品，也沒有手表的情況下，每天不是根據日頭，就是憑直覺掐時間，這會兒連村子裡的狗都不叫了，時間應該是淩晨兩三點。
想必肖鋒已經走了。
這就是男人啊，說走就走，走的無牽無掛。
沈妮下地喝完水，重新上床睡下。
一覺又睡到天明。
睡這麼長時間，感覺病好多了，身子骨也不疼了。
她活動了下胳膊，剛下地，就被從門進來的秋秋抱住。
“媽媽，爸爸又不見了。”
沈妮蹲下身攬住她的腰，用公鴨嗓子說道：“爸爸要去賺錢，賺了錢好給秋秋買糖糖。”
肖奶奶聽到沈妮醒來，喊她出去吃飯。
外邊天陰沉著，沈妮以為還早，沒想到，孩子們已經吃完飯上學走了。
她出門就看見晃蕩在線繩上的衣服，這是她昨天換下的，本打算今天洗的。
“小鋒這孩子，從小就眼裡有活，還會心疼人，他昨天洗完衣服才走的。”
肖奶奶給沈妮舀好飯，沈妮坐下吃起來。
“他說你剛睡著，彆吵著你，我也就沒喊你起來。”
“他還讓我看著你，要是有什麼事及時給他發電報。”
沈妮想起肖鋒問她是不是這次就沒打算讓他回來，發電報也隻是通知一聲。
她回答說這是做軍屬的最基本覺悟。
當時肖鋒看著很不高興，仿佛，自己沒了存在感似的。
……
奶奶的頭七剛過，就到了八月十五。
沈妮沒什麼心思，但傳統節日，大家都很注重的，見麵就問你家今天吃什麼？或者準備了什麼？
不說大人，孩子們見了麵也要相互問一問。
沈妮不想去集市了。
家裡有麵、白糖還有芝麻，她打算做點兒糖餅代替月餅。
醃豬肉還沒吃完，拿來做菜，再加上糖餅，也算過個好節。
她一早起來也沒偷懶，著手就開始準備。
孩子們今天放假，但她們並沒有睡懶覺，一早就起來鬨騰了。
孩子們心思單純，喜怒哀樂不過夜，她們隻管眼下。
尤其是傳統節日的到來，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最高興的一天，不僅能吃好的，大人們也很少在這天責怪她們。
看著孩子們嬉鬨的笑臉，沈妮臉上的悲傷也衝淡了些。
“吆，大嫂，你的手可真巧，這是打算自己做月餅呀？”
沈妮抬頭望去，就見老二肖立背著手從院子進來。
“有事就說！”
“奶奶呢？媽叫你們上家吃飯。”
沈妮這兩天沒下地，但是也沒閒著，之前肖奶奶攬的活兒，她這幾天都做完了。還賺了兩塊錢的手工費。
“我們就不去了，家裡吃。”沈妮和著麵，頭也沒抬，淡淡地回了一句。
“大嫂，你是怕忘了分家的時候，媽立下得規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