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纓,你喜歡白狐皮還是赤狐皮?”
他神色如常的拉緊韁繩,問得語調淡然尋常,蘇纓克製住亂動的目光,想了想,“赤色吧。”
晏濯安於馬上揚唇,“好。”便轉身回入隊列,恰好此刻角聲止,萬馬其衝,當先的自然是皇帝與太子。
不多時便看不到了,揚起的塵土過了許久才落下,等他們狩獵回來尚有段時間,皇後早就先回帳,蘇纓也想回去休息時,忽覺遠處有道不善的目光。
她順著看過去。
沈春琴衝她輕蔑揚眉,身後率領著幾個貴女,趾高氣昂的轉身走遠。
那眼神讓蘇纓略覺不安,按說今日,沈春琴怎麼都該刁難自己的。蘇纓伸手,摸了摸腰間那把匕首。
由紅杏和卓公公侍奉著剛在席位上坐下,此處還擺著剛呈上來的種種茶點,蘇纓正想先飽餐一頓,才提起筷子,就看到有個眼生的公公走來。
那公公衝她見過禮,便對卓公公笑道:“我家寧王殿下想請姑娘說話,不知方不方便。”
略皺了皺眉,卓公公轉頭看向蘇纓,眼神問詢她的想法。
遠遠看去,便見晏佑珵眉眼帶笑,正站在圍欄處衝她點頭。蘇纓想起方才沈春琴的眼神,為了躲著點她,還是應約上前去。
“見過寧王殿下。”蘇纓隔著一步遠的距離站定,心中稍感好奇。按說皇室之人對她的態度,應該是不屑的,但他好似很和善。
微抬了抬手,晏佑珵看著欄杆儘頭,“他們狩獵還要很久,想姑娘應會無聊,小王便大膽相請。”
客氣笑笑,蘇纓不接話茬。
“其實我很高興皇兄收了你。”晏佑珵似乎不介意她的戒備,依舊看著前麵,蒼白的手背在身後。
他身子向來不好,自然也就不在狩獵之列。
好奇之心更重,蘇纓終於忍不住問,“為何?”
晏佑珵帶笑看向她,坦然的說出或許能稱之為不敬的話,“人心如此,美玉要微瑕才好,他太完美了,是該有些令人詬病的選擇,比如一個出身低微的寵妾。”
皺皺眉頭,蘇纓即便心有忿忿,也確實承認在如今的風氣之下,寒門出身就是會令人不齒。可她還是沒想到,寧王敢這樣直白的說出口。
“寧王殿下此語,是規勸妾身離開太子殿下,還是單純感慨?”
好笑的搖頭,晏佑珵無意聳肩,“皇兄的選擇我向來沒有資格置喙,我一個病弱王爺,所思所想都不重要。”
好奇怪一個人,蘇纓蹙眉,看不透他。
說是叫她來聊天,可晏佑珵隻最開始講了那麼幾句,就一直望著遠方出神。席間的貴女們在三五成群的閒聊,蘇纓一時也不想回去,索性站在他旁邊不語,遠眺著此間勝景。
一陣冷風吹來,蘇纓攏攏衣領,打算還是先回去,與晏佑珵道彆的話還沒有開口,忽得一支冷箭破空而來。
嗖得一聲,徑直擦過蘇纓的臉邊往後而去,猛地插進不遠處的旗杆上,尾翼還在因為未卸完的力而震顫,能想象到若是射中了人便足以將其射穿。
女子們驚呼四散的聲音隨著繼續射來的箭而起,留下的禁軍提刀圍在前麵護衛,反而將蘇纓他們與眾人隔開。
變故突至,蘇纓也在原地愣了愣神,忽得有個侍衛憑空衝到她麵前,舉刀戒備。卓公公在禁軍們後麵,麵色焦急的喊著她,想將她拉進來。
禁軍剛讓開一個口子。
嗖——又一隻冷箭破空而來,從讓開的口子裡鑽進去,射在一位貴女腳下,禁軍立刻再次守衛嚴密,阻擋了蘇纓他們鑽進去。
眼看將要成為靶心,蘇纓心一橫,拉起旁邊麵色蒼白無力的晏佑珵,對她前麵的侍衛道:“走!”'
侍衛明了她的意思,迅速閃到他們身後阻攔冷箭。
不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