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懲罰(2 / 2)

還沾染著唾液的手指被捧起,蘇纓怔愣,散漫的目光在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時猛然束緊。

他緩緩低頭,一點點舔去她手上的水印。

心腔像是被打破一個洞,呼呼的風喧囂起來,她渾身都開始震顫,無力抽手。

可他純良的神色,使這動作看上去就像是幼獸的安撫,無害又善良。讓蘇纓不得不壓下綺思,呆呆注視著他一絲不苟的衣領。

“纓娘彆怕。”

他的呼吸溫熱,濕潤的手指卻被風吹得極冷,冷暖兩種感受在她的指尖上迅速交替著。

“若真有因果報應,也隻會在我一身。無人布我慈悲,而你永離苦厄。”

指尖逐漸變得乾淨,蘇纓被牽著走了出來,月華再無遮擋,灑在他們二人身上。

卓公公的呼喊聲傳來,看到了他們,即刻就跟過來,旁邊還有紅杏。

晏濯安不露痕跡的撤步離她遠些,麵上的笑容恰到好處,依舊是完美君子。“夜色深了,回去早些休息。”

“是。”蘇纓應下,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往後看去。那棵樹枝乾龐大的伸張著,籠著一團陰影,讓方才的一切都像是發了場夢。

——

皇後的喪儀最終還是由欽天監主理的,基本沿襲舊製,陪葬規格都已確定了,皇帝還親自添置了些她生平愛用的東西。眼下尚待敲定的,是奉移陵宮時的祭文。

撰寫祭文的,是禮部一侍郎,今日他便早早帶了文稿前來拜見太子。與他一道同行的,還有欽天監那喚作周正的監正。

他們來時晏濯安尚且不在,就由蘇纓先為招待,她立於廳前,對他們二人客氣見禮,“見過二位大人。”

禮部侍郎年紀算不上大,倒是留了很長的胡子,笑嗬嗬的就要去行禮,卻被旁邊的周正橫空一攔。

“哼,你就是殿下納的那個庶族女?”

蘇纓循聲看去,麵前的男子約莫三十上下,比之旁邊的禮部侍郎算是模樣儒雅,隻是對她說話時難掩傲色。“是。”

周正毫不掩飾的撇了撇嘴,臉上閃過不屑的神色。“欽天監善於觀天看相,我瞧著你這麵相,怎也不算是有福。”

話音一落,旁邊的禮部侍郎先麵露尷尬,想要說些圓場的話,卻被他又按了按胳膊。

蘇纓不卑不亢的笑笑,“大人果真善於看麵相,我生母早亡,父親不喜,誠然算不上有福。此生唯一的福氣,便也用來遇見殿下了。”

“厚顏巧言。”周正嗤得一笑,徑直拽著禮部侍郎先進去坐下,將下巴往上一抬,“還不快快奉茶!”

如此倨傲的神色,蘇纓身後的紅杏都要看不過去,氣得擼著袖子就要往前,卻被蘇纓按了回去。

她淺笑的看了看他們,果真出去了。

蘇纓的身影一消失,禮部侍郎就心有餘悸的長舒一口氣,忍不住有些埋怨。“周大人這是作何,她可是太子殿下唯一的妻妾,不是你我能開罪的。”

“你怕什麼?據我所知,她不過是一個武將的女兒,當時是主動來爬殿下的床,殿下何等人格,不過是為著負責才收的她。你也瞧見她剛才的模樣了,比之沈氏女如何?殿下若能看得上她,我便能把腦袋割下來當蹴鞠玩。”

一門之隔,蘇纓攏手聽著他們議論。

“可她畢竟也是太子殿下的人,殿下難道還不會為她撐腰,若是殿下管了,你能落得什麼好?”

“本官可與你不一樣……算了,你知道個什麼,我便隻說一句,太子殿下絕不可能駁我的麵子。再者說,殿下除了她可連一個女子都不曾有過,分明就不是個沉溺情愛的君子,還能為她出頭?”

再往下聽,也不過就是翻來覆去那幾句,蘇纓很快就沒了興趣,她朝茶點房而去,茶還沒煮好,婢女也尚在準備點心。

等著的這片刻功夫,蘇纓戳了戳紅杏氣呼呼的臉,笑出聲來。

“姑娘,你還笑!”紅杏恨鐵不成鋼的嘟囔。

搖搖頭,坐著等到一切準備妥當,蘇纓親手接過了茶盞,端著返回廳中去。

裡麵那兩人卻都站了起來,背對著她在回話。

原來是晏濯安回來了。

蘇纓眼睛一亮,不由自主的笑起來,目光依依的看向他,先將茶盞放在他手邊。

“這行文措辭,侍郎大人就隻是此等水平?”晏濯安低頭看著文書,麵容嚴肅,極輕的敲了敲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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