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濯安說話的時候,吐息就貼在她耳邊,明明該是溫熱的,蘇纓卻莫名打了個寒戰。
目光越過她的肩頭,晏濯安能看的清楚,那匆匆結束的兩人已穿好了衣服,互相走去相反的方向,由他們的心腹護送著回了不同的房子。這樣的鬨劇,簡直是屢見不鮮,
“我十三歲那年,看到的比那還臟。”
“我那高高在上,端莊嫻雅的母後,就像剛才那般蜷縮在彆人的身下祈求侍奉。涕泗橫流的拋卻尊嚴,一麵唾罵著皇宮,一麵蹭動吞咽著彆人。”
蘇纓猛然抬起頭,對上的眼眸依舊清亮,仿若倒映不了塵世的分毫。蘇纓不敢相信他說的話,卻又恍然明白了些什麼。
為何,皇後總是表現的不喜殿下。
“可是,為什麼?”
緩緩低眸,晏濯安點了點她的眼尾,忽的勾唇,“誰知道呢。”
“阿纓,男女之事其實就是這樣,掠奪,侵占,苟合。”
墨團般的夜色中,晏濯安將她推遠了一些,卻又牢牢攥著她的衣袖。“一個人覆在另一個人身上,喘息吞咽,渾身□□,你說惡不惡心。”
就像他故意喝了藥拉住她一樣,他此舉也是惡心的。
忽的,蘇纓走近了他半步,仰起頭踮腳。
柔軟的唇畔與他相接,帶著溫和的撫慰,緩慢的交錯著。如同月色與花香,灑下來,將人也能照個乾淨。
“殿下,你厭惡嗎?”隻是輕輕的一個吻,蘇纓就撤開,認真的看著他。
眼睫細微的顫了一下,晏濯安仔細的回味著,搖了搖頭。
“不厭惡。”
“很愉悅。”
蘇纓有些慶幸這麼黑看不到她通紅的臉,她摸了摸掌心,微微笑起,“殿下,相愛之人便不是苟合,是歡好。”
“我不知道你所看到的那些,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許,皇後娘娘的心境隻有她自己明白,殿下的心結,也總有一日會解的。”
幽深的眼眸一寸寸轉向她,晏濯安想了許久,好似明白了。“相愛嗎。”
“阿纓,或許也不對。”晏濯安一點點鬆開了握著她衣袖的手,眼底情緒翻湧。頓了頓,他忽的牽唇莞爾,溫文爾雅的太子殿下用手指卷起她的一縷頭發,彎腰輕嗅。
“阿纓,你該說即便這種事這樣惡心作嘔,你也願意與我一塊,沉溺在那片刻的歡愉裡。”
蘇纓皺了眉心,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
“回吧。”晏濯安垂首回握,她都不曾見過真正的他,當然不會明白,沒有人會真正愛他。她是他用儘手段騙來的,無論多麼惡心厭惡,都要在他身邊。
夜風卷過,此處重歸寧靜,第二日喧囂的車馬們一行,就徹底將這些隱晦遮蓋住了痕跡。
再回太子府,距離日出便隻有兩個時辰,兩人默契的什麼都沒有再提,寬了衣服便一同閉上眼。雖然都沒有睡著,可他們都默不作聲的平躺著。
中間隔著一段距離,像是某種岌岌可危的界限。
晏濯安閉著眼,薄薄的眼皮之下,睫毛在一下下微動。忽的,感到腹部被搭了什麼,他立刻睜眼。
蘇纓不知何時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