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寧栩先撕下一段衣袂替她將血止住,而後焦急道,“你可能中毒了,我們需要先找醫修或符修!”
“不行。”她卻輕而堅持地扯住了他的衣袖,“不要去,時間不對。”
寧栩咬牙:“都什麼時候了,哪還顧得上那些!”
“不許去。”她倔強地將視線稍稍聚攏了一些,“不要,不要你受傷。”
雲涯說完這話便身子一軟,寧栩下意識伸手擁住了她。
溫熱的身體伴隨著濃重的血腥氣和隱約的山茶花香,一同跌入他懷中。她是這樣柔軟,好像輕易便可以被鑲嵌入他的身體。
“寧栩……”
被他緊緊抱著的人忽然蹭了蹭他耳朵。那打在耳畔的溫熱令寧栩身子一僵,他立刻轉頭看她:“怎麼了,是不是很痛?我現在就去……”
雲涯伸出了手。她輕輕回擁住他,清清楚楚地感受著他的緊張,忽而道:“寧栩,我可能快死了。”
寧栩呼吸一顫:“胡說什麼!”
“彆打斷我,讓我說完。”雲涯伸出手指輕輕抵住他嘴唇,將氣喘勻後才道,“我想,想告訴你,我知道你是歸一宗人,不能輕易動情。我本也,也不想……如此自私,可情之所起非我所願。”
像是說話這件簡單的事都已令她萬分疲憊,她說完這話後緩了良久才能繼續。
“對齊鉞,我的確有愛,但並非男女之情。我兩家世交,他如我親生兄長一般。”雲涯的聲音猶如歎息,“隻因家中……生了些事,我彆無去處,才一心執著來投奔他,卻被誤讀。其他人如何想我本不在意,可當日在林中,我見到你……”
她好像回想起什麼,連迷離的瞳光都點亮了一些:“我不通情愛,見你生怯,不知該如何接近你。知道你與白央交好,便想著若我與他也成為朋友,或許你就能多看我一眼。”
寧栩擁著她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餘今斯化,可以無恨,隻是不想帶著滿腔心事遺憾而去。”她聲音越來越輕,直如呢喃,“是我自私。寧栩,你原諒我吧。”
寧栩緊緊擁著雲涯。他眼眶發紅,整個人快要碎了。
在遇到雲涯之前,寧栩幾乎不曾與同齡女子接觸過,更不曾與同齡女騙子接觸過,從不知什麼叫做愛情中的胡言亂語。
如今見到雲涯幾近彌留,卻還是堅持著與他傾訴,他隻覺這份愛厚重至極!如同頃刻便被這些字句扯入深海,遮天蔽日的深藍浪花幾乎要將他完全淹沒。
從小到大,家中人對他的情感隻有或期許或失望。白央是他唯一的朋友,可自己並不是白央唯一的朋友。
從沒有人這樣愛過他,從沒有人這樣在乎過他。
所以在聽完雲涯的剖白後,寧栩說的第一句話竟是——
“我配嗎?”
雲涯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她隻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而後深深地吻了上去。
這是屬於寧栩的第一個吻,他吻得生澀至極,既想要追隨自己的欲.望,又因懷中人的傷而努力克製。
這是雲涯的第……忘了。所謂熟能生巧,她現在已在此道登峰造極,不算自滿地說,她這技術放眼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
所以雖然一個是殘血狀態,一個是滿血狀態。但滿血的很快就被殘血的給吻缺氧了。
寧栩一手撐著地麵,一手與她十指緊握。
這個吻越來越深,寧栩隻覺一股大力將他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