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兩人麵麵相覷。
蕭旻珠一臉麻木地問:“君侯把我叫醒是有什麼事嗎?”
魏蛟:“我渴了,你給我倒杯水。”
蕭旻珠眼神示意,你離桌子的垂直距離比我近吧。
而且一個四肢能動的正常人會把妻子專門喊醒給自己倒水嗎。
不過魏蛟顯然是個精神有問題的不正常人,他絲毫沒有愧疚之心地催促:“快點。”
蕭旻珠怨氣深重地從床上爬起來,借著外麵的月光,給魏蛟倒了杯水。
魏蛟好整以暇地靠在床頭,喝完,將空杯子重新遞給她,說了句:“還要。”
蕭旻珠抿緊嘴,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罵出聲,這一次她直接將水壺也拎了過來,以免對方把她折騰來折騰去。
魏蛟很快覺得沒了意思,再飲了兩杯就說不喝了。
臨睡前,蕭旻珠嘴角保持著營業式的微笑,“君侯還有什麼吩咐嗎?要是沒有的話,我就睡了。”
魏蛟仰躺著,似是在醞釀睡意,漫不經心地嗯了聲,“你睡你的,彆說話,吵著我休息了。”
要是蕭旻珠還是如從前的地位,魏蛟也是之前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她保不齊會將自己的手掐在魏蛟的脖子,狠狠給他晃起來。
到底是誰影響誰啊?
然而現在兩人地位顛倒過來,蕭旻珠隻能麵慫心不慫地說了聲好。
也多虧了她良好的睡眠質量,很快就又睡了過去,自然不知道魏蛟後半夜跑了好幾趟茅房。
一夜無夢。
蕭旻珠醒來後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試想,新婚第二天,沒有長輩需要你一大早起來敬茶,也沒有一大幫子七大姑八大姨需要你認臉寒暄,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感覺有多麼舒暢。
蕭旻珠體驗到了。
外麵的人聽到床帳裡麵的窸窣聲,問了句:“夫人可醒了?”
蕭旻珠含糊應了聲,帶著晨時初醒的沙啞。
隨後紅帳被人掀開,露出白桃那張笑嗬嗬的桃子臉。
蕭旻珠沒忍住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隨口問:“君侯人呢?”
身旁的位置早就已經冷了。
“君侯一大早就去書房了。”小桃道。
蕭旻珠感歎,這年頭諸侯也不好當,既要帶兵打仗,還要治理軍政。
——
廚房送來了蟹肉包和燉得軟爛的紅豆粥。
享用完早餐,蕭旻珠看見雲娘正從外麵走進來。
“給君侯夫人問安。”婚禮既成,雲娘自然也改了口。
晨光熹微,女子的容貌較之以往更儂麗了幾分,作為過來人,看來君侯很喜歡這位夫人,雲娘心想。
但這也很正常,若她是君侯,說不定也會將這樣的女郎高高捧起。
若蕭旻珠知曉了雲娘的心裡活動,必定會說,她這是心情好加上睡得好,所以氣色才這麼好。
*
幽州牧魏疇光名義上的兒子就有十一個,所以當他三年前意外死在戰場後,他的兒子們爭奪家產爭得不可開交,內亂不止,鄰邊幾個軍閥覬覦幽州這塊肥肉,隻欲趁著他們分出勝負疲累之際,將幽州瓜分。
所以當最後的勝利者是魏蛟時,他們意外又不屑。
朝廷苦諸侯割據久矣,畏懼他們,卻又舍不掉他們。朝廷需要用這些地方勢力來為自己抵抗外族的侵略和鎮壓春風吹又生的農民起義軍,來維持自己的長久統治。
是以諸侯之間也是麵和心不和,常常會組成同盟軍鎮壓反叛,結束後又因各種各樣的原因打起來。
他們幾乎都見過魏蛟,因為魏幬常把他帶到身邊。
倒不是說他有多麼器重魏蛟這個兒子,早年間他們還見過魏疇因戰場一時失利,用鞭子跟打畜生似往魏蛟身上招呼。
隻是說魏蛟在戰場上確實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