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腳將炭盆朝蕭旻珠的方向踢過去了點,嘴上煩厭道:“冷死了我還要給你收屍。”
蕭旻珠將手朝炭盆伸近,小聲解釋了句:“一到冬天我的手腳就會變得很涼。”
現在是十一月份,已經踏進了初冬,東平雖然地處偏北,但在魏蛟這個在更北更寒的幽州待了二十年無異於南方的春天。
魏蛟默默地想,要是蕭旻珠到了衡陽,怕不是整日都隻能待在室內。
用過午飯,外麵的雨勢已經小了許多,但還是不能上路。
雖然是小旅店,但住得起上房的人一般也是有些追求的讀書人,或者是有閒錢的商賈,所以房間裡應景地備了些詩書雅集。
蕭旻珠發現還有一副圍棋,在這兒等著也是乾等,於是她提議道:“君侯,我們來下棋吧。”
魏蛟撐著臉,瞥了眼棋盤,很快又移開視線,仿佛興致缺缺:“不想下。”
在蕭旻珠看不見的地方,魏蛟悄悄攥緊了手心。
其實他並不會下圍棋,不過魏蛟並不想讓蕭旻珠知道這件事。
蕭旻珠其實也猜出來了,魏蛟整日舞槍弄棒,帶兵打仗,字都寫的很生澀,更勿說花時間學習下棋。
但她還是要照顧下魏蛟可憐的自尊心。
蕭旻珠目光中帶著異樣的神采,擺擺手道:“圍棋君侯肯定都玩膩了,這次我們來個不一樣的。”
“同樣的黑子先下,不管橫著豎著或者斜著,誰先連著五顆子就算贏。”蕭旻珠先示範了一下。
“還能這樣下?”魏蛟好奇地問。
看著倒是挺簡單。
他雖然不會下,但從前看彆人下時並不是這樣的規則。
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蕭旻珠看出了他不會下棋,所以故意想到了這個簡單的玩法。
“當然。”蕭旻珠鬥誌昂揚:“不過輸了的人要接受懲罰。”
“什麼懲罰?”魏蛟心有遲疑,生怕對方會從自己身上奪走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然而蕭旻珠並不想要搶走東西,“贏的人可以在輸的人臉上畫一筆。”
蕭旻珠從包袱裡取出自己帶來的胭脂青黛,用以當做塗料。
她可是玩五子棋的老手,魏蛟肯定玩不過她。
想到這段時間以來,魏蛟每日都恐嚇壓榨自己,蕭旻珠心想一定要把魏蛟畫個大花臉泄氣。
反正是他自己輸給了自己,要是生氣,就說明他玩不起。
“怎麼樣,君侯不會不敢吧,放心,痕跡是能擦掉的,不會在其他人麵前有損君侯英明神武的光輝形象。”蕭旻珠故意激他。
不出所料,原本有所遲疑的魏蛟一聽她這麼說,立馬擺出不屑之色:“開玩笑,我會怕這個。”
蕭旻珠壓下竊喜。
兩人相隔而坐,棋盤擺在中間。
雖然知曉了規則,但新手下棋總是會有點畏手畏腳,是以前三局,魏蛟走得很小心,但不妨礙他沒下幾顆子就輸給了蕭旻珠。
蕭旻珠歡歡喜喜地一拍掌,“君侯你又輸了。”
她勾勾食指,示意他俯身過來。
眼見著黑子又先一步練成五子,魏蛟臉上陰鬱儘顯,不高興地說了句:“下次我要先下。”
“行行。”蕭旻珠敷衍著道。
這個的輸贏和誰先下後下沒太多的關係。
蕭旻珠手指先在青黛上旋了一圈,然後抹在了魏蛟如鴉翅烏黑的劍眉上,再稍稍修飾一番。
算上前兩次抹在魏蛟臉上的鉛粉和胭脂。蕭旻珠微微退開身,欣賞完自己的“畫作”捂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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