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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蛟坐在主營的虎皮椅上,掃眼下麵零零散散地站著的幾個將領,眼底蘊藏的冰冷旋渦越來越深。
不同於他昨天巡視的北營,是魏蛟親自帶出來的軍隊,個個忠心虎膽,南營的將士是他爹魏疇手下的舊人,時常依仗資曆不服從管教調令。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將都隨心所欲,底下的士兵更是目無紀律,在軍中喝酒賭錢的現象時有發生。
這樣的軍隊如何能打仗。
魏蛟之前擔心動那些老家夥會引發混亂,所以沒太管南營,就安排他們做些城內的防務和押運糧草之事。
但現在這些人越來越過分,他早就讓人通傳了今日要巡營的消息,務必每個人都要到,可今日來的人當中最高職位也就是千戶,那些主要的將領一個也沒來。魏蛟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極大的挑釁。
昨個夜裡魏蛟本來就沒休息好,早上起來眼下都是青黑的,魏蛟眉眼間的低氣壓配上他這幅欲求不滿的神色,顯得十分陰沉。
魏蛟:“去將那些缺席的人請來,要是請不來你們也就不用回來了。”
士兵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齊聲允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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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帳內,不複先前的空寂,變得人滿為患。
魏蛟坐姿肆意,將腿放到桌上,背脊靠在椅背。
他舌尖不舒服地抵了抵唇上結痂的地方,見到十餘人如喪考妣地被士兵帶進來,勾唇道:“喲,今日可真是熱鬨,快來人,給幾位將軍看座。”
眾人顯然十分不爽魏蛟今日這幅目無尊長的行經。
一個胡子半花白的老將軍率先發難,“魏蛟,你如今是燕侯了不得了,所以就如此對待我們這些你父親的老部將嗎。”
對方的聲音中氣十足,帳中的每個人都清晰可聞。
“就算你沒進過學,旬翊也該教過你吃水不忘挖井人的道理,幽州大半的基業都是你父親和我們這些人一同打下,你現在這樣,可是要卸磨殺驢,不怕天下人嗤笑嗎?”
聽見罵聲,魏蛟臉色驟然黑沉,但很快他又忽而一笑,將腿利落地放下。
其他人皆眼觀鼻鼻觀心地默不作聲。
程都尉可是與原使君魏疇有過命的交情,所以也是這群人中資曆最深最傲氣的那一個。
他們倒要看看魏蛟如何處理現在的這個局麵。
魏蛟唇角帶著莫測笑意走到程都尉麵前,“都尉可真是誤會我了,今日隻是想請各位敘敘舊罷了,奈何幾位將軍事務繁忙,不得已之下,我隻好派人來請你們了。”
程都尉發出一聲冷哼。
狹長的鳳眼目光下至,落到對方腰際的佩劍上。
魏蛟一手握住劍柄抽出,指端在麵上一彈,發出清脆的震動聲,魏蛟真心誇讚道:“真是一把好劍。”
程都尉一驚。
魏蛟繼續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