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翊頷首,“之前收到的消息沒有錯,當年魏霽僥幸逃脫後確實躲到了平葛,這兩年以平葛為據點一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之前還想拉攏季鬱,但被拒絕。最近幾月,下官以滁邱為中心廣麵搜查周邊幾個小縣,拔出了不少魏霽的人,但因為打草驚蛇,還是讓他給走脫了。”
旬翊又道:“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已經離開了河東一帶。”
魏蛟扯了扯唇角,冷哼道:“我的這位四哥向來驕傲自滿,如今也像個生活在陰暗處的老鼠般東躲西藏,不知他心底作何感想。”
平葛是滁邱旁邊的一個小縣,先前魏蛟攻滁邱,也帶了要將魏霽抓出來的打算,但可惜,還是讓對方給跑了。
冷風一吹,旬翊彎腰抵唇咳了幾聲。
魏蛟的思緒被現實拉回,皺了皺眉頭問:“這都多久了,你的咳疾還沒好?”
旬翊一笑,淡聲道:“老毛病了,一到冬季就犯。”
魏蛟看眼對方銀絲參半的頭發,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旬翊再過幾年就滿六十了,其他老頭這個年紀都待在家裡兒孫繞堂頤養天年了,旬翊無兒無女,還要整天為他處理雜七雜八的事。
魏蛟心中不免有些歉疚。
“你這樣拖著可不行,明天讓張甫春去你那兒給你診診。”
旬翊忙問:“可是東平城中的張甫春?”
魏蛟揚揚眉:“你也認識?”
“此人醫術盛名,據說就連一腳踏進閻王廟的人都能救回來,堪比妙手回春。”旬翊忍不住問:“張甫春是剛好遊曆到衡陽來了嗎?”
魏蛟道:“不是,他如今在南營做駐軍郎中。”
旬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連連詢問:“君侯是把他綁來的?還是花重金請來?”
魏蛟:“……”原來在旬翊心裡他竟然是這種形象嗎?
“都不是,他自己主動來投我的。”
這句話比他先前的猜測還要讓旬翊震驚。
實話說,雖然魏蛟是他的主公,但據他所了解,魏蛟還沒有禮賢下士到能讓其他人拋卻一切主動來投的情況,軍營那邊,除了一直跟隨魏家的家將,主動歸順的就是像季鬱這種降將敗將,文士這邊,都是或走投無路或得罪了其他諸侯跑到衡陽來討口飯吃的僚屬。
魏蛟將發生在東平、與董家的牽扯簡單解釋了下。
旬翊輕輕又咳嗽兩聲,“原來是這樣。”
魏蛟瞥眼他,想了想後道:“你不是看重賀時章嘛,要不把他培養成你的接班人,這樣你也能輕鬆些。”
旬翊撫了一把胡須,啞然失笑問:“君侯之前不是覺得他太過規行矩止了嗎?”
魏蛟摩挲了下指端,唔了一聲,“相處過後我覺得他還行,雖然為人死板了點,但做事沉穩,不會專門說些大道理來哄我。”
“君侯既然發話了,下官當然不會有異議。”旬翊微笑著道。
數月不見,君侯舉止想法變了許多,而且在望好的方向改變。
一切都是從君侯娶了親開始。
旬翊心中不免對那位蕭夫人生出了些許好奇。
——
鹿苑,蕭旻珠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青竹見此,趕忙跑去關屋裡的窗戶,認真囑托道:“夫人的小日子快到了,今日不該出門的,萬一著涼就不好了。”
於是喚了熱水,催促蕭旻珠去泡個熱水澡。
青竹從小就在蕭旻珠身邊服侍,說是一起長大的也不為過,在她麵前,蕭旻珠也沒什麼好扭捏,衣衫滑落肩頭,袒露一片雪背。
瑩白如玉的足踩上小凳,浴房內昏黃燈光灑在白皙裸露的肌膚上,無端增添了幾分幽然的魅惑。
蕭旻珠閉眼靠在浴桶的邊緣,任由溫暖裹挾身軀。
青竹輕輕抬起女子手臂:“女郎,你的指甲長長了一點,奴婢拿剪子來給你修修吧。”
沒有外人在時,青竹偶爾會喚回從前在閨中時對蕭旻珠的稱呼。
蕭旻珠抬起手看了看,水珠從細膩晧腕,又落入木桶裡,“這個長度感覺染蔻丹蠻好看的哎。”
青竹:“那等會兒奴給女郎染了試試。”
蕭旻珠說好。
泡久了皮膚容易起褶皺,過了一會兒,蕭旻珠從水中站起身,披上寬大的浴巾。
冬天皮膚容易乾燥起皮,所以即使除了臉蛋,四肢也需要塗上保濕滋潤的香膏,青竹見過蕭旻珠的身體很多次,但幾乎每次都會被對方腰細腿長的身段給驚歎到。
但這次,青竹看著對方窈窕的身材曲線卻紅了臉,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女郎,你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