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通道中,一片清冷光芒映出兩人身影。
沈修瑾剛收回天羅網,抬眼就去看哭泣的謝孤懸,又聽他哭著喊了聲師兄,隨之就泣不成聲,嗚嗚哭起來,眼淚吧嗒吧嗒掉在地上。
這幅模樣讓他頓了頓,見謝孤懸微顫的右手指尖上還染了些血跡,便開口:“我沒事。”
說著,沈修瑾施了個清潔法術,除去那些血跡。
謝孤懸察覺到指尖有靈力拂過,在一片水光朦朧中看到自己的手乾淨了,他抽噎著說:“師、師兄……”
“師兄,我給你找藥。”他想起什麼,急切地說道。
“無妨,小傷而已,金丹淬體後身體也會自行修複。”
沈修瑾神色未變,他淡淡說著,給自己施了個療傷法術,破損的衣裳恢複如初,而腹部的小傷口也同樣愈合了。
“倒是你,”他說完就看著謝孤懸,說:“之前情急,破了你玉佩上的神識印記。”
謝孤懸在玉佩中找藥,自然也發現神識印記被破開的事情,好在兩人並非仇敵,沈修瑾隻是找藥,未將他神識徹底擊破。
神識受損,哪怕隻有分毫也足以讓修士神府感到痛意,如果是他自己的話,這點傷勢是無礙的。
可謝孤懸修為不高,看起來身子骨也十分弱,這讓沈修瑾不得不謹慎起來,他還沒放開手,手掌上源源不斷的靈力阻礙了謝孤懸神識上的痛覺。
捧著一堆從玉佩中拿出來的玉瓶藥盒,謝孤懸抬頭說道:“我知道的,師兄是為了救我才這麼做。”
眼眶紅紅的,淚珠在眼裡打轉,臉上還有淚痕,看著可憐極了,他一臉擔憂,想要將這些東西遞過去。
沈修瑾沉默一瞬,對這樣的關切有些不適,他是真的沒事。
“你修為不高,妖花借你之手破開護身防禦已經不易,又有龍血珠壓製,隻是皮肉傷,現在已經愈合了。”
他拒絕了這些東西。
“真的嗎?”謝孤懸還仰起臉,眼巴巴看著他問道。
“嗯。”沈修瑾點頭。
謝孤懸收起東西,他甚至眉眼帶著鬆了一口氣的淺笑,仰臉說道:“幸好我修為不高。”
見他這麼高興自己修為低,沈修瑾沒說什麼,待他鬆開手,靈力也撤回,眼前剛止住眼淚的師弟臉色就有些白了。
神識受損,那種細密疼痛在腦中清晰又活躍。
“凝神丹。”沈修瑾拿出一個白玉瓶說道。
玉瓶的樣式和花紋是謝孤懸熟悉的,雲嵐宗藥峰所製的高階丹藥,用來溫養治療神識。
作為宗主嫡傳弟子,他自然也有。
不過看著薄唇微抿,冷著一張俊臉的沈修瑾,他不知為何沒有拒絕,淺淺笑了下,像是有些害羞,說道:“多謝師兄。”
拿玉瓶時,兩人的手不小心碰在一起,都因為這不經意的接觸微頓,隨即各自收回手。
若是有心人,對這觸碰也許會生出什麼念頭。
將玉瓶握在手裡,謝孤懸微仰起臉,去看站在他身前的人。
被這一眼看得有些莫名,沈修瑾薄唇微張:“怎麼了?”
在他看來,謝孤懸修為低身子也弱,或許會忍不了這樣的疼痛,可現在拿過去藥卻不吃,反而看著他。
“沒事師兄。”
謝孤懸搖搖頭,倒出一枚凝神丹吞下了。
臉上淚痕未乾,有些難受,他勉強捏了個清潔法術,靈力使用依舊不熟。
“走吧。”見他做完這些,沈修瑾說完就走在了前麵。
謝孤懸跟著他,看著通道儘頭若隱若現的石門,下意識跟緊了。
一直走到石門前,都沒有變故出現。
石門上花紋繁複,同樣刻有陣法,沈修瑾在門前看了一會兒,便上手去觸碰,很快就知道該如何去解。
隻是在解開之前,他忽然有種感覺,恐怕不會這麼輕易就進去。
“護身的東西,有嗎?”他轉頭問謝孤懸。
身後的白衣少年從他身側露出個腦袋,看這扇石門,小心翼翼的樣子,莫名就讓沈修瑾想起曾見過的白兔子,稍微有個動靜就嚇得瑟瑟發抖。
“有的師兄。”謝孤懸小聲答道,說著,還從玉佩中拿出一麵旗。
沈修瑾認出這麵旗是宗主夫人曾用過的玄火旗,渡劫修士所用的高階法寶,可攻可守,最適合對付邪祟。
玄火旗歪歪斜斜飄在旁邊,謝孤懸繼續往外掏,四十九枚玉牌出現後自動環繞在他周身,甚至不用靈力催動。
很快這四十九枚玉牌範圍擴大,將兩人一同護在裡麵,陣法波動有些熟悉,和雲嵐宗護山大陣同源,都出自於宗主之手。
沈修瑾知道,這些玉牌是按照謝孤懸心意而動的。
“還有這個。”
謝孤懸沒有停手,又拿出一把傘來,傘麵素淨,外表看上去和普通油紙傘沒有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