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的湖水隨著沈修瑾收斂劍氣,重新融合在一起。
湖水蕩漾,成群水鳥掠過湖麵。
沈修瑾盤腿坐在湖邊草地上,手中是縮小的白玉宮殿。
他摩挲把玩著,思考是重新煉製這座飛霞宮,還是拆了,用這些基石自己重建一個。
天黑得很快,他收了宮殿起身,對忙碌的兩人說道:“走吧。”
湖邊太過寬敞,沒有遮蔽,在這裡停留,無非是謝孤懸說想看看景。
現在風景看過了,運氣也算不錯,碰見一座水底宮殿,不過夜裡還是退回之前尋的那個山洞為好。
話一說出口,就看到在火堆旁的兩個人都抬頭看著他。
謝孤懸和玉凰不是在照看鍋子,就是翻動著浮在火堆上方的魚。
木柴發出劈啪聲響,橘紅色火星迸濺。
“師兄,馬上就好了。”
被謝孤懸眼巴巴看著,玉凰也猶豫不決,沈修瑾隻得點頭。
他朝那邊走,當視線落在謝孤懸烤的那條魚後,有一瞬的沉默,步子都停了下來。
早已辟穀,凡人的東西對他來說沒有任何作用,不過偶爾吃一次倒也無妨,畢竟謝孤懸這樣熱切,不好拂了他心意。
隻是看著那條被烤得焦黑的肥魚,任誰都會猶豫起來。
夜幕不知不覺降臨,火堆在剛擦黑的夜裡十分明顯,帶著炙烤的熱意。
沈修瑾走了過去。
湖鮮香氣從玉凰鍋中飄出來,夾雜著烤焦的味道。
他眼中映出地上那堆火,身上臉上明顯感到了那份熱意。
然而除了這些氣味,還有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想細查卻再也找不見。
在謝孤懸和玉凰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陣淩厲掌風襲來,撲滅了他倆麵前的火堆。
“師兄。”
謝孤懸反應很快,抬頭見沈修瑾神色凝重的模樣,心下就知道不對,不再去管那條魚,四下看了看周圍。
心神感應,之前隨手布下的防禦陣法有一處明顯不同,薄弱許多。
背後長劍出鞘,雪亮劍身在黑暗中一閃即逝。
刀劍相撞,在黑暗中碰出兵器冷光。
謝孤懸見有人來襲,立刻撐起龍骨傘,這兩日的經曆,已經能讓他迅速反應過來,這種情況下能想到防守,免得拖累沈修瑾。
一旁玉凰也拿出法器,兩人都不敢隨意亂動。
而下一瞬,以他們三個為中心,周圍一圈亮起陣法光芒。
被困在陣法裡,沈修瑾麵沉如水,他飛身接了和那把刀纏鬥的長劍,劍氣鼓動肆虐,直接砍飛了那把刀。
對方是個金丹期修士。
落在地麵上的沈修瑾不敢鬆懈,注意著周圍的一舉一動,心思轉得極快。
同樣是金丹期,他根本不懼對方,可一個金丹期即便修為再高,也不可能繞開他神識,悄無聲息破開陣法,要麼,是那人有秘寶護身,要麼,就是那人實力在金丹期之上。
無論哪種情況,都是不好對付的。
“走。”
他想到這一點的同時,就對謝孤懸和玉凰說道。
陣法亮光還未停歇,沈修瑾衣袍震蕩,束起的墨發在腦後飛揚,帶著身後兩人朝陣法薄弱處攻去。
“彆白費力氣了。”
一個陰鷙帶笑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沈修瑾不語,也不理會那個人,澎湃靈力從掌中打出,困住他們的陣法一陣不穩。
“倒是機警,這麼快就發現了。”
另一個人的聲音響起,帶著惡意的笑,同時出手將陣法穩住。
一陣香氣襲來,沈修瑾立即屏息,靈力護持之下,將香氣和空中的粉末全都抵擋在外。
修士到了金丹期,即便閉住呼吸也不會死。
這種香氣和他剛才在火堆跟前聞到的一樣,看來在他進入湖底的時候,那些木柴就被動過手腳了。
“可惜了我這極品**散。”
有三個修士的身影在外圍顯現出來,剛才那個聲音說道。
沈修瑾立刻認出了他們,正是在千眼鬼蓮那裡碰到的三個金丹期修士。
極品**散。
這個名字一出來,沈修瑾心下一沉,烈性春l藥,即便聞一下都會中招。
體內靈力運轉越快,藥性發作也就越快。
指尖在劍刃上抹過,以血為引,以長劍為媒介,在那三個修士來不及阻攔之時,沈修瑾將手中長劍插在地上,築起一個結界。
他向來決然,隻要他不死,這個結界就不會破。
盤腿坐在地上,手上掐訣,他閉了眼睛,當下之急,是將體內那絲藥逼出來。
他吸入的**散不多,隻是靈力運轉太快,從反應過來到現在,其實也不過短短一瞬,這藥性就已經發作了。
指尖傷口的血不斷往劍身湧去,形成一條細細血線,將他和長劍連接。
整個人如磐石一般坐在那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