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輝灑下,照亮了竹林。
伴著竹葉沙沙響聲,沈修瑾澆完了最後一根竹子,眼神平靜冷淡,抬頭往前方看去。
謝孤懸坐在石頭上已經睡著了,雙手撐著臉頰,腦袋微微朝左邊歪著。坐在那裡都能睡著,可以想出他有多困。
清冷月光照在他臉上,本就明豔漂亮的臉更加牽動人心。
看著他睡熟了,睡顏恬淡安靜,不再是白日裡的過分熱切,那雙桃花眼也不再灼熱地看著他,沈修瑾也不知為何,就這麼靜靜看向月光下的人。
竹林中十分安靜,他也沒有說話打破這份寧靜。
心中曾經泛起的細微波瀾早已平息下來,他知道,謝孤懸長得好看,於是便多看了幾眼。
而這時,許是睡得太熟,謝孤懸身子晃了晃,整個人就要朝左邊倒去。
沒有猶豫,沈修瑾往前一步,卻是立刻出現在他身邊,將人扶好。
“師兄。”
因著剛才的搖晃,謝孤懸在睡夢中受了一驚,揉著眼睛醒來,看見沈修瑾站在他旁邊,就習慣性叫了聲,嗓音稍顯沙啞。
這個聲音和以往聽到的嬌軟怯懦不同,倒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低啞階段。
等到再長大一些,大多數男人聲音都會變得低沉磁性。
竹林裡太過安靜,沈修瑾聽的分明。
不過隨即謝孤懸就站起來,拉著他的衣袖嬌滴滴問道:“師兄,完了嗎?”
嬌嬌氣氣的軟糯嗓音,將剛才那種異樣感衝散。
可能是他剛睡醒,聲音聽起來沙啞。
沈修瑾這樣想到,沒有在這件事上多留心,他點頭:“嗯,完了,我送你回去。”
謝孤懸陪他到現在,此時夜深了,送回去也是應該的。
冷冽卻讓人心安的聲音讓謝孤懸眼裡帶了笑意。
“師兄。”
沈修瑾聽到這個嬌嬌氣氣的聲音,心內已沒了多少無奈,甚至聽出謝孤懸隻是想喊他一聲。
可手上忽然傳來一點觸碰,隨即就被握住了。
溫熱柔軟的手握著他的手,讓他在心底輕輕歎了口氣,臉上維持著那份淡然。
他看著和他相對而站的謝孤懸,那雙映著月色光芒的桃花眼裡全是得逞的笑意,到了嘴邊的話忽然就止住了。
沈修瑾狀似自然地垂下眼捷,避開了那個亮晶晶的視線。
“你我同為男子,這樣不妥,以後,彆再這樣。”從謝孤懸手中掙出,他聲音雖冷淡,可說著就看向謝孤懸。
“也莫與他人這樣。”沈修瑾不放心,怕再有蕭元徵那樣的人騙他,便又叮囑道。
看著這個認真的眼神,謝孤懸神色落寞,他咬了咬唇,試圖辯解:“師兄,我沒牽過彆人的手。”
可他這樣一說,反倒讓沈修瑾不知所措。
他與謝孤懸並無越界的可能,也知道謝孤懸纏著他,無非是因為他救過他,可就算這樣,他也不能放任謝孤懸這樣下去。
若是以後有彆人救了謝孤懸,要是那人心術不正,騙了他該如何是好。
在他眼中,這個天真懵懂的師弟,就算再嬌氣柔弱愛哭,也不該被人騙了,所以必須告訴他,這些是不能隨意做的。
在他簡單說完後,謝孤懸眨眨眼,乖巧點頭說:“知道啦,師兄。”
可話雖這麼說,答應得很好,但下一刻,他衣袖又被拉住輕輕搖晃,嬌氣的謝孤懸黏糊糊又對他撒嬌。
沈修瑾心中再次生出無奈,有些頭疼。
罷了,隻要不被其他人騙了就好。
夜已經深了,他不欲在這事情上糾纏下去,召出背後長劍,推拒了想要抱著他的謝孤懸,將人用靈力輕輕推到後麵,就禦空而起回了宗主峰。
“淩雲閣的牌子,有沒有動靜?”
到了靈鶴殿後,沈修瑾沒有立即離開,示意謝孤懸讓其他人退下,便低聲問道。
閉關之前,他將那塊牌子給了無比好奇的謝孤懸。
其實說是閉關三月,不過隻是大概說法,他提早出來了幾日,到今天才滿了三月時間,也到了和淩雲閣說好的時候。
“有,師兄閉關半個月之後,牌子就閃了下。”謝孤懸點點頭,眼神透著認真,邊說邊拿出了牌子。
“這幾日本來要說的,結果忘記了。”他有些不好意思,還撓了撓耳後。
接過牌子,沈修瑾聽他這樣說,就知道淩雲閣那邊得手了,他稍一思索,就開口問道:“明日我去東流城,你去不去?”
謝孤懸沒見過血,可這件事既然他知道,當初也是想讓他能增長些膽量,儘管看起來沒有成功,但還是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