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被摟住,往後倒的身軀被帶入那個溫熱的懷抱。
哪怕依舊處於頭暈目眩之中,謝孤懸看著沈修瑾,微怔之後湧上來的便是委屈。
四目相對,沈修瑾薄唇微抿,避開謝孤懸的眼神來掩飾自己的僵硬,意識到懷裡的人站穩了,這才緩緩鬆手,想放開他。
隻是他忘記了這個師弟的柔弱程度,臉色煞白的謝孤懸察覺到他想鬆開手的意圖,臉色更加慘白,連嘴唇都失了血色,氣若遊絲喊了聲師兄後,就徹底暈倒在他懷中。
措手不及的沈修瑾愣在原地,他反應一下才回過神。
懷裡的人暈過去了,身軀沒了支撐,隻能靠他抱著。臉上和衣服上全都是土,哪裡還是平日裡那個乾淨美豔的人。
就連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替他療傷,而是施法弄乾淨了謝孤懸臉上身上。
看著重新乾淨起來的柔弱師弟,胸膛微微起伏,他這才想起來在周身築起靈力屏障護住他倆,將這裡的空氣阻擋在外,不然即便在昏迷之中,謝孤懸還是會吸入那股怪異的香氣。
玄火旗沒了謝孤懸的靈力支撐,火光逐漸熄滅,靜靜浮在一旁。
這處妖巢比外麵那些通道大,他想了下,揮袖間靈力拂過,將所有蛛網蛛絲清掃出去,選了處還算平整乾淨的地方,神識一動,就從腰間玉佩中召出了軟塌。
將懷裡抱著的人放在軟塌之上,沈修瑾才不再那樣無措,連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隨著他站直,周身的靈力屏障也隨之擴大,將軟塌上的謝孤懸容納在其中。
指尖亮起一點白色冷光,往上飛去的同時光芒變大,照亮了周圍。
看著躺在軟塌上的謝孤懸,不知他是怎麼到這裡的,那股香氣變得濃烈時會讓人頭暈他知道,可不知道聞多了會讓人暈倒。
想到這裡,他執起謝孤懸的手,兩指並攏搭在他腕上,一縷神識探了進去。
嚴重毀損的經脈,連靈力都時斷時續,之前謝孤懸在河邊靈力大亂泄出體外的情景又出現在腦海中。
受傷這麼重,也難怪會暈過去。而且體內有股粘稠膠著的氣息,黏附在經脈血液之中,神識停留在他體內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股氣息在緩緩滲入經脈,若是放任不管,這堪稱毒性的氣息或許會浸染全身。
他想了想,並攏起來的雙指用靈力隔空在謝孤懸腕上劃開一個很小的口子,鮮紅的血立即就滲了出來。
指腹擦過傷口,沾染了血跡,拇指輕輕摩挲了下食指指腹上的血跡,不用湊近都聞到了那股淡淡的甜膩氣息,果真是這個。
傷口很小,簡單的治療術拂過就愈合了,他放下那個白皙的手,薄唇微微抿起,掐了個清靈訣往謝孤懸眉心打入。
他站在軟塌旁看著謝孤懸緩緩睜開眼睛。
“師兄。”看清之後,謝孤懸下意識開口叫道,他臉色還是那樣差。
手撐著軟塌想坐起來,誰知又是一陣頭暈。
等他坐穩後,沈修瑾一言不發鬆開了扶住他肩膀的手。
“師兄。”謝孤懸抬頭看著他喃喃喊道,連聲音都不敢大了。
沈修瑾看他一眼,心中的鬱悶和煩躁根本無從宣泄,卻也不想和謝孤懸談論那件事情,他想了想,就轉移了話題,問道:“我不是讓你回客棧?”
說道這裡,謝孤懸神色委屈起來,可還是不敢放肆,抬起想抓著他衣袖的手又訕訕放下,像是得了教訓不敢靠近。
“師兄,我本來是要回去的,可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有動靜。”
聽到這句話,沈修瑾原本回避的眼神不自覺就轉了過來。
謝孤懸一直看著他,自然發現了,忍下想彎起唇角的愉悅感,繼續委屈說道:“我一轉身,就有妖獸從後麵出來,就是這隻蜘蛛妖。”
他說著就往剛才蜘蛛妖死去的地方看去,可這個妖巢已經什麼都沒了,屍體也被清了出去。
“我被蛛網縛住了腿,拖進了地底。”說到這裡,謝孤懸可憐的抽噎一聲。
“為何不叫我?”沈修瑾眉頭輕皺,若是謝孤懸早些喊他,也不至於這樣狼狽,受了傷還被拖進妖巢裡。
“師兄有事在忙,我原本想著自己能對付,解開蛛網就好,就沒喊師兄,直到,直到撐不住了,也幸虧有師兄留下的禁製,除掉了那個大蜘蛛。”
連辯解也是弱弱的,謝孤懸見他不說話,眼神更加可憐委屈。
看見他這幅模樣,沈修瑾在心底輕歎一聲,事已至此,責怪是最無用的,便不再說這些。
“現在感覺如何?”他開口問道,這裡妖氣彌漫,又有幾方勢力爭奪那顆血色珠子,他倆都受了傷,留在這裡始終是下策。
“好些了。”謝孤懸臉色還白著,但依舊乖巧的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