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地底世界重新醒來,沈修瑾隻覺周身一陣清風拂過。
他在不遠處控製著長劍擊退那個渾身魔氣的修士,因著這清風心中疑惑不已,這處通道根本不是連接出口的路,怎麼會有這種外界的風迎麵拂來,而且再無風襲來。
未曾從清風中感到殺意或其他惡念,反而在這陣拂過臉頰的清風之中察覺出一種莫名的親昵。
修士多講直覺和冥冥天定,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他無法生出任何警惕,哪怕心中懷疑,卻也知道弄出風的人無論是誰,對他應該沒有任何惡意。
兔妖和月族人也紛紛醒來,聞人越籠罩在魔氣之中,並未被沈修瑾發覺身份,見月族高手視線往這裡看來,魔氣吸引了對方。
知道要是再留下去,即便沒有出手,也會被對方當成搶奪混沌珠的第一人,畢竟魔族對大多數修士來說都是極為忌憚的存在,於是他在回擋住沈修瑾的攻擊後,轉身消失在通道之中。
猜不出那陣清風的來曆,見魔族敗走,他召回長劍的同時飛身到了謝孤懸旁邊。
扶住還在吐血不止的人,謝孤懸臉色極為慘白,這裡月族和兔妖爭奪不休,很有可能被誤傷,畢竟刀劍無眼,無論哪一方都會將他們當成搶混沌珠的對手。
謝孤懸實在太虛弱,傷得極重,彎下腰吐血站都站不穩,還得扶著牆壁,沈修瑾沒有考慮多久,稍一沉吟就往他嘴裡塞了幾顆療傷養元的丹藥,之後直接打橫抱起了謝孤懸,往出走想要遠離這片是非之地。
“師兄。”好不容易止住吐血的謝孤懸氣息奄奄,卻還是掙紮著攬住他脖子,輕輕靠在他肩膀。
濃鬱血腥味道從身後傳來,沈修瑾沒有回頭,剛才混沌珠力量的動蕩讓他也受傷不輕,抱著謝孤懸隻想遠離這裡,外放的神識依然在警惕周圍。
兔妖腹部被彎刀砍中,刀刃深陷進血肉之中,再拔l出來時帶起大量血液的湧出,伴隨著那股濃烈的刺鼻甜膩氣息。
通道早已坍塌的不像樣,此時兔妖被牽製,不再有乾擾神識的屏障,沈修瑾走了幾步就察覺到出口所在。
今日之事是他貿然了,若不是他跟著那個白衣人到這裡,早些帶謝孤懸離開河邊的話,也不會連累他被拖入地底,造成現在的局麵。
身後嘈雜波動與他們再無關,沈修瑾隻想帶他離開。
可事與願違,月族人剖開了兔妖腹部,除了飛出來的嗜血珠,還從裡麵掉出一個血肉模糊的長條狀東西,滾落在地上後攤開四肢後,才辨認出是人的屍體。
趕來這裡的月族少年少女看到屍體滾出來的情形,有些不忍的閉了閉眼。
嗜血珠在空中瘋狂旋轉,紅光大盛,陰邪氣息徹底被激發出來,想要逃出法器的牽製靈網。
而它始一出現,暗中潛藏的人再也按捺不住,沈修瑾曾見過的苗域人衝了上去,想要搶奪嗜血珠。
混戰一觸即發,還有魔族伺機而動,月族人當機立斷,五個長老聯手,修為直抵大乘,在地底瞬間布下獻祭殺陣,除掉敵人的同時,也是重新逆轉混沌珠的機會。
亮起光芒的陣法以他們五人為中心迅速落在地麵,陣紋飛快在地底蔓延,直至成型。
抱著謝孤懸即將出去的沈修瑾被一股吸力拉回通道之中,眼睜睜看著出口離他越來越遠。
在他懷裡的謝孤懸又吐出一口血,染紅了白衣,連他衣襟上都沾染了許多。
和地麵上的陣法不同,這次的殺陣來得更為殘忍,從腳底開始絞殺,若不是到了元嬰期肉身還算強,恐怕會被瞬間絞碎雙腳,接著再往上絞殺磨碎。
從腳部到小腿,蔓延上來的劇痛讓沈修瑾鬢角落下冷汗,他撐著一口氣,將懷裡根本撐不住陣法一息的謝孤懸強行打出陣法,從出口中飛了出去。
捏碎一張護命符,這符籙是師父為他一人做的,隻能護住他自己,被大乘期的護身術籠罩之後,沈修瑾才得以從陣法中脫身。
他飛出地底,看著不遠處滾落在地上氣息微弱的謝孤懸,那口強撐的氣還沒鬆,從地底探出一隻靈力大手,竟似要將他拘回。
“雲嵐宗大乘天霄嫡傳弟子。”他擦去唇角血跡,語氣中全是壓抑的怒火,繼續說道:“我與師弟來此處探查妖獸,無意卷入紛爭,這就離開。”
那隻大手虛影一頓,雲嵐宗大乘期修士的名頭無論在哪裡都是讓人忌憚的,可這時一抹紅光從地底而起,煞氣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