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人身影消失,周圍重新安靜下來,而書架上一整排的書籍也消失了,被帶入了書室內。
沈修瑾於矮桌前盤腿而坐,厚厚幾摞書擺在旁邊,與他並排的另一張矮桌,謝孤懸跪坐著翻閱古籍,他將頭發如同馬尾一般高高束起,以方便看書。
露出的脖頸細膩白皙,側臉輪廓分明,精致又美豔。
書室內除了這兩張矮桌,就隻有前邊靠牆的小桌和兩把椅子,桌上放有茶壺水杯用來解渴消乏,還有一鼎小香爐,正飄出淡淡靜心香。
記載花草的書大多帶有圖,對顏色特征以及效用都有說明,可他們在兔妖巢穴裡發現的花乾枯變黑,難以看出原貌,除了那股甜膩香氣以外,就再無其他線索,像這樣一頁頁翻找確實枯燥煩悶了些。
帶進來的書還沒看多少,旁邊的人就耐不住性子,又變換了姿勢,由跪坐改為和他一樣盤腿坐著,手肘撐在腿上支起下巴,另一手翻過書頁,百無聊賴的樣子。
沈修瑾沒有理會他,依然低著頭看書,進來連兩刻鐘都不到,謝孤懸已經換了不少看書姿勢。
“師兄。”
“嗯。”沈修瑾頭也不抬,認真又專注地翻過一頁又一頁書籍。
又被敷衍了,謝孤懸看著他,心裡難免有些不悅。
從進來書室後,師兄就沒怎麼理會過他,哪怕他弄出這樣那樣的動靜,也喊了不少次,可沈修瑾除了一開始會看過來,到後麵連看都不看他,隻知道看書。
不是他不想看書,今日師兄答應和他一起養那隻幼鳥,雖然沒有明說,可兩人都心知肚明,這一點頭就是答應了他那句心悅喜歡,不然也不會由著他親吻,這剛得了回應,不免就有些坐不住。
枳火鳥被他喂了靈米後就收進了靈獸袋裡,在後山的時候他原本都走過去了,不過想到可以利用這隻幼鳥後,就折了回去,沒想到會真的得到回答。
再一次轉頭看著冷冰冰又不解風情的人,他暗暗歎了口氣,可看著看著,眼裡就帶了笑。
飛龍鬼,黑色長藤,多生於魔域或陰域中的山崖縫隙,終年不見天日,吸收陰氣魔氣長成,十年一次開花,花紫黑,散發迷幻香氣,花落之後結出的果實為迷幻解藥。
看到“香氣”二字時,沈修瑾視線停頓,又看了眼飛龍鬼的圖鑒,黑色的藤蔓,和他帶回來的花枝顏色倒是一樣,隻是樣子完全不同,而且那股香氣除了刺鼻熏人以外,並沒有致人陷入迷幻之中。
他又看了一遍,眼神落在陰氣魔氣上,那花應屬邪物,隻是不知是魔域還是陰域所產。
若是陰域還好,世間陰氣煞氣極重的地方有不少,大多都可稱為陰域,裡麵有陰邪之物,凡人畏懼不敢踏足,修士除了有事也不會進去,但如果是從魔域中出來的東西,就完全不同了。
想到這裡,他心中有了思量,隻是還沒拿出那個玉盒,背上就多了份重量。
“師兄。”謝孤懸嬌滴滴的聲音在耳旁響起,說話時的呼吸讓他耳朵微癢。
“師兄,你都不理我。”他跪在後麵,上身趴在沈修瑾背上,雙手繞到前麵來抱著沈修瑾腰身,委委屈屈說道。
他倆進的這個書室不算大,矮桌擺放在乾淨光潔的木質地麵上,是特意設的,方便看書久的弟子可坐可躺,不必拘束。
見他靜不下心,沈修瑾無奈,微微側頭看了眼趴在他肩膀上的人,沒想到這一轉頭,側臉和唇角就被親了好幾下。
他稍稍避開接連而至的親吻,連話都說不出來就垂下眼眸,似是要借這樣的表情來逃避被親之後的緊張。
從他答應一起養枳火鳥的時候,就再沒有推拒過謝孤懸的親近。
其實就算沒有師父開導,他或許也會答應,那天在飛霞宮偏殿發生的事情,就算是因為嗜血珠的引誘,讓他和謝孤懸之間不是親吻那樣簡單。
謝孤懸年紀小,可他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被親的雖然是他,但也是他占了謝孤懸的便宜,差點折辱了這個天真嬌氣的師弟。
師父隻知謝孤懸不斷找他,卻不知已經發生了這些,無論如何,他也該擔起責任,畢竟已經他倆之間已做了那樣出格的事情。
“師兄。”背上的人又是一聲軟糯呼喊。
沈修瑾聽在耳裡,心中便有種無可奈何,便低低嗯了聲。
對這樣重複頻繁的行為沒有絲毫反感厭惡,隻是無奈而已,謝孤懸就是喜歡撒嬌的性子,想到這裡,他眼神緩和下來,對背上的人甚至還多了幾分耐心。
隻是謝孤懸依舊不安分,他從後麵又轉到前麵來,直接坐在了沈修瑾懷裡。
被迫抱著懷裡的人,沈修瑾在他意圖親過來時,及時伸手阻攔,開口:“藏書閣重地,不可亂來。”
聽見那個冷冽平靜的嗓音,知他臉皮薄,親也親過了,這裡確實不是地方,謝孤懸便打住了,重新變得乖巧,從他懷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