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袖將那些凡人衣物和沾了凡人血的腐玉收進乾坤袋中,或許後麵還能用上。
這些從無間地獄跑出來的惡獸以人為食,它們在修士手裡吃過苦,而凡人在它們麵前幾乎可以說是手無寸鐵之力,於是這些惡獸在凡間肆虐,短短十日就攪得整個人間民不聊生,到處都人心惶惶。
十三天前凡人界暴雨如注,整整下了三天,不少地方都遭了水患,而伴隨在暴雨後的,是出現在天上的一道裂縫。
而“天裂”出現在夜裡,人正熟睡的時候。
等修真界察覺到異動,趕到那裡的時候,一座繁華熱鬨的大城淪為死城,無數惡獸從裂開的縫隙中跑出來,將人當成了口糧,一些盤踞在城中,闖進院牆屋搜尋吞食死屍,更多的,則是在吃了許多人後跑向其他地方,繼續尋找獵物。
那道細長的裂縫裡不斷有猙獰惡獸跑出,如同打開了地府煉獄的入口,讓這些食人凶獸跑出來為禍人間。
趕到的修士想聯手將裂縫封印,但這並非易事。
這些凶獸經過這十日的追捕獵殺,已經能分辨凡人和修士的區彆,如果遠遠察覺到是修士,它們大多會後退避開。而且這幾日越發狡猾,就算修士壓製修為,也無法騙過它們,隻能借助凡人衣物和血的味道來引它們出來。
今日就是發現了許多惡獸蹤跡,這些東西最擅在山林中隱匿奔逃,畢竟元嬰和化神弟子並不太多,若能引出來一網打儘最好,弟子間也能相互照應到,所以就想了這個法子,甚至還將駐紮地的謝孤懸帶來,布下幻陣迷障,變出凡人村莊的模樣。
他煉氣初期的修為稍作偽裝,身上那點微薄靈氣就是比凡人更能吸引食人惡獸的存在,惡獸也有靈智,知道什麼人最好下嘴,如果真的是煉氣初期弟子碰上它們,下場可想而知。
謝孤懸左右瞧瞧,這裡隻剩他倆,就笑吟吟拉著沈修瑾的手喊道:“師兄。”
拖長的尾音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沈修瑾猶豫之後,還是握緊了那隻手,他沒說話,但眼神一直看著謝孤懸。
“師兄,我好想你。”謝孤懸自然發現了他的舉動,說著思念的話就親了過來。
他在外追捕凶獸三天了,對這個吻始終都沒有主動,但也未曾避開拒絕,神識在附近鋪展,一旦有人靠近就會知道。
“我送你回去。”氣息平穩後,沈修瑾維持著鎮定說道。
“好。”謝孤懸抬眼笑得乖巧,說:“我跟嬋兒師姐說一聲,師兄送我回去。”
“嗯。”沈修瑾點頭,等他說完後,才帶人往雲嵐宗駐地飛去。
人間有災禍,雲嵐宗派出大半弟子下山除妖降魔,謝孤懸雖說修為太低,無法與凶□□手對戰,但也出來在後方照顧傷患,或是做些傳遞消息的雜活。
駐地裡有長老坐鎮,又有大陣護持,還算安全,所以沈修瑾並未阻攔他想出一份力的心,畢竟善心可嘉。
到了駐地後,黏人的嬌氣師弟依舊難舍難分,在分給他的單獨帳子裡,又是一通親吻,纏綿曖昧,像是要將這幾日的思念都宣泄在親吻之中。
食人惡獸還未除儘,兩人都懂分寸,沈修瑾叮囑他不要亂跑後,就在注視中離開了這裡。
乖巧答應下來的謝孤懸站在帳前,看著空中黑色身影消失,神情露出些許憂愁,不過又有一批受傷的弟子和凡人被送來,他跟著煉藥峰弟子趕了過去。
分到的任務又是煎藥,他和另一個弟子帶著十幾副分好的藥到了地方,靦腆笑著,用神識靈力看管火候。
藥還沒煎好,謝孤懸神情一頓,他掩飾的很好,恢複正常後抬頭對旁邊人說道:“李師兄,我突感不適。”
“謝師弟,你臉色怎麼如此蒼白?”姓李的弟子轉眼一看他麵色慘白,就問道:“謝師弟是受傷了?”
近來不少弟子受傷,所以他下意識就問出了口。
“沒有。”謝孤懸搖頭,說道:“可能是有些累,心口有些疼,跟從前犯病的時候很像,歇息一陣就好了。”
“既然如此,那你快去歇息,這裡交給我就好。”
李姓修士雖然是藥修,懂些醫道,但謝孤懸並未請他診斷,不好直接以神識探知,見他沒有受傷,說是累到了,就立即開了口。
再說了,謝孤懸這些年在雲嵐宗隔三差五就因病靜養,又極受寵愛,這樣嬌氣的人,用這般說辭幾乎沒人會懷疑。
“那就辛苦李師兄了。”謝孤懸臉色依舊蒼白,聲音都弱了幾分。
然而等他回到帳中,便換了副麵孔,冰冷平靜,沒有絲毫虛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