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孤懸睜開眼,看著沈修瑾吸入最後的煙霧,就收了口中徐徐吐出的迷煙。
離那張薄唇極近,本就是作勢要親,才能讓淺眠的人沒有提起任何警惕,畢竟偷親這種事,他做了沒有上百也有幾十回了。
剛才被摸了眉他知道。
偷偷摸摸。
他忽然笑了下,伸手去戳沈修瑾眉毛。
師兄當真是膽小,隻敢在他睡著時摸一摸,他就不一樣了,就算是醒著,都敢將人壓在床上親。
一番對比之後,他不免有些得意,順勢湊過去親了口。
親吻似乎讓人上癮,流連於表麵並不滿足。
粗暴激烈的吻並不能使沉睡的人醒來,在黑暗中,似乎激起了心內某種陰鷙變態的念頭。
謝孤懸整個人壓在沈修瑾身上,粗喘的氣息難以平靜,一手鉗著那個精致下頜捏開齒關,這張薄唇他嘗過無數次,但每次都能讓他失態。
眼見時候不早了,他不再耽誤,輕歎一聲後,學著曾經沈修瑾做的那樣,給自己施了個清心訣,在床邊留下一道隱蔽的禁製就離開了這裡。
夜晚的東流城依舊不停歇,各種閣樓燈火通明,但最熱鬨的還是地下坊市。
擂台周圍全都是人,台上有壯實修士一聲怒吼,就將對手重重擊倒,兩人周身都是傷,血腥味道刺激著在場所有人。
這味道對妖族來說影響更甚。
混在人群中的火狼妖鼻子聳動幾下,舔舔藏於口內的獠牙,血腥氣息對他來說最為美妙。
不過吞食人修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在這裡暴露,旁邊全都是人族修士,若是群起而上,就算他化神期的修為都擋不住。
口腹之欲在蠢蠢欲動,忽然,他聞到一股帶著火係靈力的血肉味道,立即就誘出了饞蟲。
是兩年前那個人。
這個味道有些熟悉,他想起曾經聞到過的味道,視線隱蔽地在人群中掃視,就看到對麵一個戴著麵具的人在看他。
那人看他一眼後就離開了,人群擁擠,哪裡還能再找到。
不過對火狼一族來說沒有任何問題,隻憑嗅覺就能找到。
妖族與人族互不侵犯,但這並不代表消息不互通。
當年因為對方身上的火焰氣息讓他不由得被吸引,又是那樣絕色的美人,兩重引誘之下就衝動了。
後來被打傷,他也打聽了那兩個人的來曆,還想著尋尋仇,隻是沒想到那兩人都是雲嵐宗的嫡傳弟子,一個是雲嵐宗宗主徒弟,另一個是大乘修士的徒弟,若是真的得罪了,光族長那邊就不好交代。
想起沈修瑾,他差點被吸引走的神智恢複,將口水咽下去,在周圍尋找蹤跡。
可自從修煉食人之法後,他對人族血肉是一日比一日渴望,吃一人就能功力大增,到今日他已經食過上百人了,可惜蘊含火係靈力的太少,北域謝家他也不敢輕易接近。
又是一陣血肉味道飄來,就在他附近,等到去追蹤的時候,對方就遠去了。
食人在妖族裡是為邪術,會讓妖逐漸成癮,以至墮入邪魔道中,連神智都喪失,所以火狼妖並不敢對任何一個同族提及。
如此兩次三番,屬實讓他惱火。
理智逐漸褪去,被戲耍的惱火逐漸化為暴躁,讓他再也待不住,追著那人而去。
東流城外。
血霧淡去,謝孤懸踢了踢腳下化為原形的火狼屍體,手中一把短刀出現,在月光照拂中,將狼妖屍體皮骨拆分。
妖獸身上不少東西都能賣,尤其化神期的品階,價錢會更高,狼妖也是獸,他不說就沒人知道這是化了人形的妖。
將所有東西轉入乾坤袋中,他直起身,胸膛就有痛意泛起,畢竟是化神期的妖獸,本事不小,傷了他好幾處。
出來久了,他迅速收拾了殘局,確認再無痕跡後,就往城裡的醉仙樓趕去。
和走的時候一樣,沈修瑾還在沉睡。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拂去從外麵沾染的味道後,他又躺回了床上,輕嗅那股好聞的冷冽氣息,用以平複殺戮過後的情緒。
時日過得飛快,不止雲嵐宗抓了魔族回來,其他宗門也多少有所收獲,魔族在人間的老巢既已知曉,接下來要做的,便是除掉這些為禍的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