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定睛再看, 地麵了無痕跡,猶如錯覺。
書架前是密室入口。
謝孤懸許是有事出去了。
既然房裡沒人,理應將東西放下, 就此離去。
捏著手裡疊好的紙張, 沈修瑾望向小書架那邊。
他一路猶豫不決, 是以飛得慢, 一去一回費了些功夫,不知謝師弟醒來去了哪裡。
如今鏟除了魔族, 凡人界重新變得熱鬨而富有生機。
他半月前閉關出來後去了趟人間,眼見風平浪靜天下太平,回來看見謝孤懸, 想起那日他倆曾說過的話。
要為以後做做打算, 不能這麼一直不清不楚下去。
他比謝孤懸大一歲,於情於理都該操心這事, 昨晚思索許久後,就寫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若是謝孤懸看到,定會明白他的心意, 待交換生辰八字、同長輩商議後,就可焚香祭天地,結紅線立下婚約。
內心掙紮猶豫, 想了許多又好似什麼都沒想。
望著地麵,忽然發現的那一點異樣讓他心如亂麻。
“師兄?”
聲音響起的同時, 密室入口緩緩打開,從黑黝黝的洞口中, 隻穿了裡衣的謝孤懸走出來。
他眼尖地看見沈修瑾手裡捏著紙張, 就開口問道:“師兄, 你拿了什麼呀?”
熟悉到骨子的軟糯語氣。
“沒什麼。”沈修瑾卻背過手, 將紙張藏於身後。
“那師兄是回來找我?”謝孤懸笑彎了眼睛,走過來站在他身前,說完還湊過來親了口。
見他如此自然,不顯任何慌亂,反而讓沈修瑾迷惑了。
“你在密室做什麼?”並不回答謝孤懸的話,他反而問了回去。
許是三個月前接觸過一次,和魔族交手的事情仿佛就在昨日,那人太過奇怪,身份成謎,所以對他來說記憶實在太深刻。
而從密室中蔓延出來的薄霜和寒氣,與萬年玄冰的氣息十分相似,讓他立即就辨認出來。
“師兄。”謝孤懸眼神閃躲,聲音也弱了幾分。
忽然,不合時宜的,沈修瑾發覺站在身前的人比他高了些,兩人視線不再持平,他需得微抬頭。
完全不知道謝孤懸在這三個月是何時長高的,他不由愣住了。
兩年多快三年,這些日子裡需要保護的人長得比他還要高,就在不久前,謝孤懸坐在外麵欄杆上還纏著他要抱。
這個發現讓他手足無措,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師兄。”謝孤懸見他一言不發,以為是生氣了,忙說道:“師兄,你彆生氣。”
他牽著沈修瑾的手就往密室裡走,還咬著下唇羞澀道:“師兄看了後,不許笑話我。”
密室裡,一塊玄冰直立在中央,周圍地上都是白色霜跡。
玄火旗就在桌上,裡麵不止玄冰氣息,還有殘餘的火焰炙熱感。
至於那塊玄冰,隻是千年的。
桌上還有鑿子刻刀,而冰上畫了個大概輪廓,是一個人執劍的模樣。
“原本想做好後再拿給師兄看。”謝孤懸晃了晃兩人握著的手,神情羞澀。
他這幅模樣,想雕的人是誰再清楚不過。
沈修瑾啞然,不過心裡卻一下子放鬆,所有的煩惱悉數化為烏有。
“密室不透風,寒氣聚攏在這裡會傷身。”他轉而又擔心起謝孤懸。
身子本就弱……
然而想到這裡,他突然打住,看了眼旁邊比他還高出約莫一寸的人,身骨弱這種話莫名就有些想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