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飄逸如仙,與他容貌甚為相符。
然而那一臉的冰冷陰鬱卻破壞了這所有美感。
其實他心知不言不語或許會平安過去,可就是不想忍,謝家無情,至於謝無瀾,他為謝家人,自然為謝家做該做的事,日後,也是他的強敵之一。
閉了閉眼,待整頓好情緒後,他才回了原來的地方。
剛坐下,趴在桌上的人就有了動作,緩緩睜開眼睛,視線恰好與他對上。
捉起沈修瑾身後的一縷黑發在手中把玩纏繞,衝那雙朦朧醉眼笑了下,就見醉鬼木愣愣盯著他看。
“好看嗎?”
謝孤懸用手上發梢輕輕掃那雙眼睛,就看到沈修瑾不住眨眼,長長睫羽顫動,被欺負得往後躲了躲。
他心情終於好了些。
沈修瑾說不出話來,被發梢弄得心煩意亂。
他睡意還未過去,朦朧中察覺到身邊人離開又回來,若是回來得再晚些,即便醉著,他本能就生出要去尋找的念頭。
幸好回來了。
他抓住那個作亂的手,眼睛終於沒了癢意。
隻是因為醉了,他隻覺手上綿軟無力,哪裡能用力氣製住。
謝孤懸反手抓住沈修瑾的手,將人重新帶回懷裡,圈起來抱著。
雌伏?
他笑了笑,師兄如此乖順,不提彆的,他隨便哭上一哭,誰會雌伏一目了然。
況且師兄臉皮薄,又沒經過事,就算他躺好了也不會對他做那種事。
以他對沈修瑾的了解,倘若他真的爬上床勾引,師兄定會紅了耳根,不止如此,還會強做鎮定,讓他穿好衣服,明明早就慌了。
那樣的情形光是想一想,就讓他忍不住低頭親了口懷裡的人。
禮義廉恥沈修瑾有,又清心寡欲,不為所動,他完全想不來師兄主動去做那檔子事的模樣。
要是成了婚,這些還得靠他來,不然雙修就耽誤了。
心裡想著事情,懷裡的人又閉上眼睛睡了,他百無聊賴,於是隨手解了沈修瑾束發的玉冠。
一頭長發在身後披散開來,黑發垂在臉側,倒是讓往日裡俊朗冰冷的麵容變得柔和幾分。
越看越心生歡喜,他玩弄著沈修瑾頭發,時不時就低頭親一口,甚是繁忙。
神識悄然在梅林中散開,避開那些修為高深的人,在林中無聲無息查看著一切。
有說話聲從遠處飄來,察覺到動靜,他神識就朝那裡而去。
“諸位道友若是看上這裡,那我們就先行離開,美景美酒已然看過,也該他人來坐坐了。”
一個青衫修士和友人從桌幾後起身,對身穿烈火暗紋衣袍的人拱了拱手,好脾氣的就離開了這裡。
“算你識相。”有個一臉不在意的謝家弟子說道,他明顯隻是個狗腿子,領頭的並未發話。
那領頭的弟子對謝孤懸來說還算有過一麵之緣,正是當初在玉寶齋以五百一十上品靈石拍下碧染刀的人——謝斐然。
說起謝斐然,倒是能算上嫡係子弟,與謝禹同輩。
謝斐然神情倨傲,不可一世,連眼神都懶得給旁人,就和謝家其他人坐在那株白色梅樹下。
這裡大多都是紅梅,偶爾才有幾株白色梅花。
物以稀為貴,況且那株白梅長得很大,露出地麵的根節盤錯,地勢也優越,坐在樹下往前看,遠山遼闊目曠神怡,有飛鳥從遠山之上列隊飛過,狀若人字。
那兩個修士走了,謝家人占據地盤飲酒作樂。
謝家弟子囂張跋扈不是一天兩天了,讓了地方的兩個修士看似好脾氣,可脾氣再好的人,遇到憋屈事也不會忘記。
他神識跟著那兩人遠去,聽見那一聲歎息和苦笑,就知道那兩人心中實際並不滿,但礙於謝家勢力,沒有多言語,被壞了酒宴心情,卻隻能自己憋著。
謝孤懸唇角彎了下,心情甚好,他又轉回來看向謝斐然一行人。
因為烈火刀的緣故,謝家人比起劍來都更喜刀,哪裡有名刀他們都會順著消息而去。
除了碧染刀以外,另有三把刀都已被謝家人聞風搶奪,多多少少都如那日在東流城,以強勢逼得其他刀修不敢相爭。
這一樁樁一件件,此時雖看似都是小事,但若是有個爆發口,定會惹來眾怒。
碧染刀鑄造時被浸染了魔花,會一點點侵蝕滲入刀主心智,如今謝斐然隻是心生自負目中無人,以後會逐漸變得暴躁,到時候要是推波助瀾,讓他開了殺戒血腥後就會染上殺性。:,,.